灵媒

1999年一部小成本制作《女巫布莱尔》赢得票房大卖，其原因并不在于妖魔鬼怪的画面，而在于伪纪录片的拍摄手法，令观众有身临其境的错觉，从而极大地提升了惊悚程度。自此，世界影坛上掀起一股伪纪录片的风潮，从亚洲吹向欧美，至今仍不熄灭。近年来较为出色的作品有韩国影片《昆池岩》和国产影片《中邪》，巧妙地运用这种叙事模型给观众留下毛骨悚然的观影回忆。

今年，韩泰两国的电影人史无前例地联手打造了一部《灵媒》，由执导过《哭声》的罗泓轸导演担任编剧和制片人，导演则泰国知名恐怖片导演班庄•比辛达拿刚担任，他曾凭2004年的处女作《鬼影》享誉国际影坛。这部《灵媒》未上映前就已赚足了人气和口碑。不过最近看过之后，令我大跌眼镜，发现其水准堪忧。其最大的问题在于伪纪录片拍摄方式的错误运用，令这部原本有望成为年度恐怖片的作品顿时成为一堆混乱的素材拼贴。

伪纪录片最大的特点是在叙事情节里虚构出一个摄制团队，并全程透过这个团队的视点展开叙事，在团队拍摄不到的场景，通常以一盘录像带或同等媒介的影像资料补充呈现。这种第一人称的观察视点往往给观众带来意想不到的冲击力，不论是采访对象的真面目，还是故事情节的不可预测性。然而，这部影片里随身跟拍的摄影机并没有充分营造出临场感，反而凸显了愈加虚假的观感。在某些重要段落，摄制组人员明明看到危险迫在眉睫，却仍然气定神闲在拍摄，完全背离了这种体裁的现实逻辑。除了安装在家中的几台监控拍到的几段素材达到惊悚效果之外，结尾高潮戏的偷拍实录简直沦为了令人讪笑的车祸现场。

不知道创作者对伪纪录片的形式有什么误解，不过，影片的主题倒是和《哭声》一脉相承。韩国导演罗泓轸似乎很着迷于探讨宗教的本质，从《哭声》里对韩国各类宗教的呈现，到这一部作品里深入介绍泰国当地的各种神灵。而核心最后依然回到信仰者的身上，信仰是宗教的精神支柱。信仰一旦崩塌，所信奉的神灵自然无法提供庇护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