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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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部由韩国、泰国联合拍摄的惊悚电影《灵媒》（又名《萨满》）着实惊吓到了很多观众。这部电影采用伪纪录片形式，讲述了一个祖祖辈辈都是灵媒的泰国家庭成员如何与恶灵抗争的故事。灵媒是指负责让灵魂与人间沟通的“代言人”，在萨满文化中，就是萨满的主要作用。此外，萨满还承担了施展巫术仪式、甚至治病之用。萨满是一种怎样的文化？

是迷信，还是一种古老智慧？

“母系氏族”的产物

萨满教产生于原始母系氏族社会的繁荣时期，是我国古代北方民族普遍信仰的一种原始宗教。满族、蒙古、赫哲、鄂温克、哈萨克等也都信奉萨满教或保留一些萨满教的某些遗俗。

在《还珠格格》里，以满族为皇亲贵胄的清朝就有请萨满举行仪式的习惯：

萨满的真正含义就是灵媒，即神与人之间的中介者，只不过灵媒是欧美国家的叫法。他可以将人的祈求、愿望转达给神，也可以将神的意志传达给人。萨满分为家萨满和野萨满。家萨满作为侍神者，主要负责族中的祭祀活动。野萨满（又称大神）是神抓萨满，即神灵附体的萨满。

《清史稿》一百零一卷中记述：

“乾隆八年，更名庆隆舞，内分大、小马护为扬烈舞，是为武舞；大臣起舞上寿为喜起舞，是为文舞。”又载：“扬烈舞，用带面具三十二人，衣黄画布者伴，衣黑衣皮者伴。跳跃倒掷，像异兽。”

文中所提“马护”既“玛虎”，为满语，即假面舞，或称面具舞。早年，面具多用草枇、兽革、龟盖、贝壳制成。

在电影《灵媒》中，萨满都是女性担任，这是源于母系氏族的传统。至今，萨满也大多由女性担任。

“万物皆有灵”的信仰

萨满教是一种原始的多神教，远古时代的人们把各种自然物和变化莫测的自然现象，与人类生活本身联系起来，赋予它们以主观的意识，从而对它敬仰和祈求，形成最初的宗教观念，即万物有灵。这其中包括野兽的灵、狗、狼、蜘蛛、蜈蚣的灵，甚至草木的灵……

电影《灵媒》中，被选中成为灵媒的女孩敏，之后也经历过多种灵体的骚扰，甚至包括草木，这里也是对萨满教“万物皆有灵”的一种还原。

萨满教作为一种中国北方的传统宗教，为何信奉多神，而没有形成那种绝对的、全知全能、主宰一切、远远超乎一般世俗生活经验之上的一种神？

——这源于中国人一直以来重视现实的世俗观念。与实际生产生活有关的，关公、妈祖、观音菩萨，都是能在某一方面保佑百姓衣食住行的生活。可以说，所有的神明供奉行为，都是为了与当下、现世的生活产生联系和因果，而对后世，则没有太多的期待，“事死如事生”，只有将这辈子过好了，才能知道后世怎么“活”。

在“万物有灵”理念的指导下，萨满在举办仪式的时候，会模仿各种动物和自然现象，但都会戴上造型夸张的面具。

多种形象的萨满面具

戴面具是怕被其他神灵认出，还要用神帽上的彩穗遮脸。身穿萨满服，腰系腰铃，左手抓鼓，右手执鼓鞭，在抬鼓和其他响器的配合下，边敲神鼓，边唱神歌，充满神秘的色彩。

面具作为一种纯精神的万能武器，等到原始先民的恐惧感、自卑感逐渐消失后，就漫漫演变成娱乐工具，更注重装饰性和美感，也就没那么凶神恶煞了。

除了面具，腰铃也是萨满常用的仪式道具。

萨满腰铃 沈阳故宫博物院藏

萨满在使用前，由助手双手握住腰铃向天跪举，为萨满围系腰间，系上后前后跄步舞蹈，扭动摇摆腰肢，使铁铃摆动互相撞击发出有节奏的声音，表示行走在请神的路上，增加了请神时庄严、神秘、热烈的气氛，是萨满镇妖驱邪之主要神器。

萨满帽，亦称神帽，清宫廷萨满教祭祀历史文献无记载，是国内外独有的宫廷萨满教祭祀文物珍品：

萨满帽 沈阳故宫博物院藏

萨满教的舞蹈不仅是一种仪式，后来还演变成了一种民族舞蹈——朝鲜族的巫堂舞：

巫堂行巫术时,多种神灵附着其体,行巫中的舞蹈亦有多种形态,初为祭神的宗教文化,后渐变成民众自娱性和表演性的舞蹈。可以说,许多朝鲜族舞蹈的起源或多或少都与巫舞分不开,诸多形态与巫俗水乳交融。如伎房乐舞、农乐舞、假面舞、鹤舞等。

“能治病”的萨满？

神抓萨满的活动包括医病、驱灾、祈福、占卜、预测等人们需要解决的问题。

一是对萨满药物治疗的研究，具体涉及萨满在利用动植物和其他物质过程中形成的求药、制药和药方知识;

二是对萨满物理疗术的研究，具体为萨满利用火、冰、蒸汽、手法等方式对病人施以治疗，尽管这两类萨满医疗活动具有“药巫并用”的特点，但其主导要素为药物和物理疗法;

萨满医疗的第三方面内容是萨满精神疗法，与上述两类萨满治疗类型相比，其主导要素为仪式治疗，为萨满医疗中处理心智失衡现象的部分。

被视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萨满仪式

萨满文化观念为理解心智失衡及治疗实践提供了象征性桥梁，它把“人们的文化环境、社会关系和内在体验循环连接”。心智失衡并非纯粹的病理学现象，而是社会心理现象。严重疾病、生存威胁、社会支持受损都需要人们重新赋予生活以“活力”。“活力” 的源泉即萨满文化的神灵观和灵魂观，其对心智失衡“根源”的符号性命名，具有阐述治疗 对象，并组织一套社会反映和治疗活动的作用。

萨满文化是以萨满信仰的宗教仪式为核心的文化，是北极圈远古文明的核心，是历史上起源最早、延续最久的原生态文化。萨满仪式作为一种巫术，就是通过人的活动来产生某些所企望、所要求的结果，在原始社会成为了让人们心智失衡的寄托。这恰恰是原始巫术活动的要点：是为了一个部落的群体生存而非个体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