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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飘飘的肉体——《浮云》与《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_浮云_影评 - 比兔TV

浮云

评分:
6.0 还行

原名:浮雲又名:Ukigumo / Floating Clouds

分类:剧情 / 爱情 /  日本  1955 

简介: 二战期间,被派往日本侵占下越南的幸田幸子(高峰秀子饰),在那里认识了有妇之夫富冈

更新时间:2018-01-05

浮云影评:轻飘飘的肉体——《浮云》与《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看完了《浮云》,对于这打分我还是略有困惑的(感觉高了),耳闻成濑巳喜男很久,如今才第一次看他的电影。《浮云》观毕,最大的感受还是弹幕里最多的一句话“这个男的魅力在哪里?”然而我想之所以找不到答案,是因为他本就不是主角,主角是雪子、节子,还有收电报老板的妻子。

大家为雪子鸣不平——“多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偏偏围着渣男转”、“论爱错人的后果”等等,这也算是一个很老套的命题了。这里面每个与富冈有染的女孩子都显得个性十足,她们都想霸占富冈,挤走其他人,唯有雪子对富冈的爱稍微带上些哲学反思的色彩——她对富冈说“不论多好的女人,在男人看来,都只是女人而已”、“你还住在那个房子里,是在怀念节子吧。” 然后,她死了。


雪子可能就是因为这一点哲思,才与富冈纠缠不清,要不然她肯定嫁给另一个人好好生活了。但即使这样,联系前久看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她充其量也就是特丽莎的角色而已,而且与特丽莎相比,她显得更加传统而无思。但总体而言,特丽莎与雪子都在用“妒忌”来思考,特丽莎却比雪子更深层。


雪子在“妒忌”中思考两性关系(她的结论是“男人都是自私的,只会想着自己”),而特丽莎用与托马斯的纠葛来思考自我脱离集体以后的可能性——“特丽莎与她的身体之间有什么关系呢?她的身体有权利称自己为特丽莎吗?如果不可以,这个名字是指谁呢?仅仅是某种非物质和无形的东西吗?特丽莎从儿时起就思考着这些问题”、“她知道自己已成了他的负担:看待事物太严肃,把一切都弄成了悲剧,捕捉不住生理之爱的轻松和消遣乐趣。她多么希望能学会轻松!她希望有人帮助她去掉这种不合时代新潮的态度。” 所谓的特丽莎的严肃态度,都是长久以来的“集体生活”带给她的,让她甚至分不清什么是自己的,什么是集体的,就连身体也是这样,特丽莎至死也没有搞明白弄清楚,带着这样的困惑过完了一生。


而与特丽莎截然不同的萨宾娜是另一种人,她选择不断背叛,背叛情夫们,背叛父亲妄图加诸于她的事业,她讨厌集体、讨厌责任、讨厌国家。书中说如果特丽莎认为“集体”是个基本的、不足为奇的东西,那么萨宾纳就有着绝对的“私生活”,她拥有对“自己”这个概念绝对的把控权。然而背叛的尽头是什么?她得到的是“四周空空如也,这种虚空就是她一切背叛的目标吗?”、“这条路走到尽头又怎么样呢?一个人可以背叛父母、丈夫、国家一级爱情,但如果这些都失去了,还有什么可供背叛呢?”、“萨宾娜对于隐藏在自己背叛欲念后的目的无所察觉,这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轻——不就是目的所在吗?”


回头再来讲《浮云》,取名“浮云”大概也有《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里的那种虚空感,只不过命题变成了“女人之轻重和男人之轻重”。豆瓣上有篇影评里提到《浮云》的原作者林芙美子是日本的萧红,并认为“小津对生命的看法多通透,成濑则对世界的实相洞若观火。”、“看小津的电影可以令人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那么看成濑呢?陈国富对《浮云》的说法是:人生是无奈的,这句话要讲的温柔,但态度要非常坚定。” 这些说辞又令我想起诗词领域的李清照和苏轼之别、小说领域的红楼和金瓶梅之别。但个人认为《浮云》之意可以不用那么丰富,不过是男人女人的故事而已。


三个导演里,看成濑巳喜男的电影不多所以不是很能体会《浮云》中的意蕴,对小津的崇拜也没有到膜神的地步,倒是很喜欢沟口健二的神怪风格。不过确实久久难忘《东京物语》里老爷爷老奶奶一起在海边慢吞吞走的镜头与当时观影时如鲠在喉的心情,小津还是很了不起的。


讲男人和女人的故事本就容易平庸,即使有隐喻,也容易写成一种固定的男女模式:男人永远放浪,女人始终不舍,外加善妒,《浮云》里雪子说:“不论多好的女人,在男人看来,都只是女人而已”,然而我想问,故事里体现了雪子有多好吗?当然,漂亮也算一种“好”吧,然后剩下的就是对富冈穷追不舍与不断摧残自己,这是爱吗?《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也讲男人和女人,但其实想讲的又不止是男人和女人,这样的免俗的确很难得,然而什么是轻什么是重,人能承受的轻重范围在哪一种度量之间,又是另外可以想开去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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