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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闲不识“平湖”面——略析于和伟饰演的刘备兼驳所谓“面瘫”谬说_三国_影评 - 比兔TV

三国

评分:
6.0 还行

原名:三国又名:新三国演义 / Three Kingdoms

分类:剧情 / 历史 / 战争 /  中国大陆  2010 

简介: 东汉末年,朝纲混乱。内有董卓(吕晓禾 饰)巨奸权倾朝野,专横跋扈;外有黄巾军起义

更新时间:2013-08-31

三国影评:等闲不识“平湖”面——略析于和伟饰演的刘备兼驳所谓“面瘫”谬说

等闲不识“平湖”面——略析于和伟饰演的刘备兼驳所谓“面瘫”谬说
文/荞麦花开

“(先主)少语言,善下人,喜怒不形于色。”
——《三国志·蜀书·先主传》

最早是从《搭错车》中生父苏民生一角关注于和伟并逐渐欣赏这个演员的。几乎是无下限的骂刘之兰阿美母女一场戏,那种无敌的狠,那种纠缠着自虐与虐人的痛,那种从骨子里爆发予人的震慑力和感染力,如同一天星雨,湮灭了周遭的一切;又如一个黑洞,坍缩了周遭的一切。他在屏幕里轰地爆起一团炫目的光亮,生成一个坍塌聚缩的引力场,夺走了身边所有人的容光,带着观戏者似也忘记了身边的一切和己身的所在,如被卷进黑洞般跟着他飞向光的深处,没于幽邃无尽、浩渺无垠的黑暗。——这样的演员,真的太少。

新《三国》中刘备,是于和伟饰演的第一个产生广泛影响的古装剧角色(于和伟出道较早,他的第一个角色便是一个古装剧角色,1999年电视剧《曹操》中的荀彧。2001年,他又出演了《卧龙小诸葛》中的鲁肃。巧的是,连同刘备,这三个角色也是他所有古装剧的角色都是三国人物。这或许是于和伟与三国的缘分),青芒出鞘,新发于硎,光耀夺目,令人赏玩再三,耽溺久久。但,也恰恰是这个于版刘玄德,遭受的质疑还不少,什么“面瘫”啊、“腹黑”啊,是屡见的谬见。这里我就从驳斥谬见入手,略微赏析于先生在《新三》中精绝之表演。

首先从帝王类角色的定位来说,帝王,九五之尊,必须要有高深的驭下之道,面部表情就不得不出以心机深沉,七情上脸那就不是帝王了,就要让臣下猜不着。在这点上,汉昭烈帝与其他皇帝并无二致。

还有的议论是,“心机深沉”就是“腹黑”、一看就“虚伪阴险”,这怎么会是“仁爱之君”?这也是一个先入为主的谬见。智慧藏在心里才是大智慧,什么都写在脸上,底牌一上桌就被人看光光,那还玩什么玩。“心机深沉”的帝王类角色且举两个例子,一是焦晃饰演的康熙,外表不动声色内心却洞若观火,焦晃以台词和语调的老到拿捏,成功的塑造了老年康熙苍凉晚景、孤独内心和高深谋算。请问,要把这些都写在脸上么?再如同样是焦晃饰演的汉景帝,同样是不屑屑于在颦笑之间将心事显露于众,可是那深锁的眉头和犹疑的举止(这是角色塑造上异于康熙之处),将这位身受重重羁绊的帝王的内心每一声叹息明晰无遗地写在了脸上。

那么,刘备称帝之前那么多剧集中那些所谓的“面瘫”戏,我们又该从何鉴赏呢?那就要先来透析人物的内心和心路历程:于和伟在一次采访中说,他演刘备从前往后是一个先抑后扬的过程,这前后有个自然的转变。汉末天下大乱,群雄纷争,刘玄德织席贩履一小儿,欲与袁曹试比高,就不得不隐匿大志,时时以卑微求存,不能有点什么都写在脸上。照另外一剧中于和伟的一句台词,这叫“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

温酒斩华雄时的镇定,如天下苍黄而泰岳独峙;煮酒论英雄时的机变,连老瞒这等不世人杰都差点瞒过。于和伟身上不动如山的气度再现了刘备“枭雄”(《三国志》原话)之一面。

同时,于和伟演活了刘备在“天末同云黯四垂”这种压抑时代背景下“失行孤雁逆风飞”的江湖寥落之感。内有心事重重的小心压抑,“面如平湖”就是自保之策的自然的表情外化。善看戏者,就要透过这作为保护壳的“平湖之面”,体察他内心的每一层压抑(于和伟为这“低眉顺眼”的依吕布、投袁绍、傍曹操、靠刘表的小媳妇儿真的设计了一个“低眉顺眼”的表情,虽被一些人讥为“地上有钱么?”但我仍是欣赏)、以及压抑既深偶尔骤然“出窍”的欢喜和感动。

举两个例子:

一是刘备要救陶谦而去公孙瓒处搬救兵,“不求千军万马只借子龙一人”,赵云出得帐外他紧紧攥住赵云的手拉着几乎是一溜小跑的快步疾行,“从此刘关张赵就是四兄弟了”,演活了一个“穷怕了”的人捡到宝贝之时的欢喜——而这欢喜还是强行压抑着的,可真难为皇叔了!

二是三顾隆中的重头戏,对拜先生泫然啼下,那求贤之渴、之诚,那漂泊半生一朝得贤之感动,令观者也不禁泫然。

在所谓的“面瘫”背后,善看戏者更要看重演员综合利用台词、眼神和肢体语言在细微处对角色的塑造,更要看重演员经由瞬间爆发产生的巨大艺术张力。于和伟的瞬间爆发力,表现在他常能脸上神色虽未动,而已是眼中饱噙热泪或是已泫然泪下泪干之后才抽动一下鼻翼(前辈中李雪健类似),这一点往往给观众如我非常强烈的震撼。太棒了。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戏。只有先感动自己而后才能感动观众。

剧到了刘备的老年,特别是称帝之后,刘备对关张的兄弟之情以及他对伐吴的战略看法在心里渐渐压过了诸葛亮和赵云等旧臣的规谏(具体表现上不是刘备自己的一转念,而是有个包括征求李严等蜀中降臣支持的心理转变过程),刘备的性格就在沉稳中显现出张扬的一面,于和伟这里拿捏得很好,包括黄忠战死后他噙着热泪对将士训话“五虎大将,已亡三人……掘孙氏三代祖坟”一段台词,一字一顿,沉实苍凉,凌厉刻骨,感染力极强!有一辈子的收缩压抑作底,他张扬之后的战败才益见凄凉,而战败之后白帝托孤的悔恨莫及,这扬后又抑才益加动人心魄……老版《三国演义》中孙彦军版刘备不必讳言自有其优势(比如外形气质上孙版刘备便很有“龙凤之资,天日之表”),但单就角色感染力而言,私以为于和伟要更强(他自己也在一次采访中当仁不让的说过,“我相信(我的刘备)会有超越”)。如果说中年刘备只是令我惊艳,于和伟对老年刘备的把握才是真正震惊到我的,那种英雄迟暮的苍凉感,如果是焦晃老爷子来塑造,我觉得理所当然;但于和伟才三四十岁啊,戏风便如此沉稳老辣,那种对老年心态和神态的传达便如此到位(很多演员的“老”戏不老,只是沾上了胡子涂上了老年斑,眼神、动作和语气都不老。倪大宏在《大明王朝1566》中严嵩,陈道明在《唐山大地震》中王大校,也是极好的“老”戏),真令人不敢置信!

——作为一代仁君,刘备只有这“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还不够,其大仁大义在表演者于和伟这,更是被写得大大的,充塞天地之间。要问关张诸葛为何对他死心塌地,只看刘备携带十万百姓逃难一段戏便足矣。当关张甚至诸葛都劝主公不能为百姓所累的时候,刘备仍是“面如平湖”,可是回头看了一眼纷乱扰攘凄惶丧乱的百姓,扭过头来已是凛然,语气逐渐加重,一派语重心长悲悯仁爱之心,“……历代君王皆以为,大业以江山为本,但我始终相信,大业者,不是江山,是百姓,只要万民归心,江山早晚会有!如果今天我一旦弃民逃生,我刘备从此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孔明听着,我就算今天跟百姓一块儿死了,也绝不会偷生。”——“死了”二字刻意加重,说到“也绝不会偷生”语气和眼神里有着仁爱、决绝和悲壮,大赞!听了主公这席话,孔明惭愧而拜服,关羽不无骄傲的对孔明说(尽管该剧对关羽的定位和表现基本失败,关羽这儿的这句话也显得小家子气,但,仅评析刘,则不妨引之),“我大哥的仁义之心,与天同高,与地同广。”——要问“关张怎么会对他一见如故,诸葛怎么会对他死心塌地”,观此足矣。于和伟把刘备内心里那对中兴汉室之矢志不渝之忠,对百姓之仁爱,不听丞相言兵败东吴的愧悔,大业未成身先死的遗恨,以及对关张二人兄弟手足情之深(细细品他听闻关张二人死讯之戏,不感动者,其人必不义。如闻关羽死讯,近侍来报“关将军死了”一场戏,先主开始完全不信,表情是很淡定的,还在问身边的丞相这是不是真的;后来孔明说是真的,他这时似信非信,情绪就“很有层次”的渐渐出来了,渐渐激动,噙着热泪,表情虽无大的变化,而眼神凌厉,带着不信任的悲愤,配以略略转身又回过身的肢体语言,发自胸腔地闷喝,“不可能!我二弟天下无敌!!只有他杀敌人!怎么可能被敌人杀!!”如闻张飞死讯,是半夜从御床上坐起,镜头上一个苍髯皓首向天悲呼的场景,他大哭着叫一声,“三弟(这里一个停顿)……休矣……!”然后两脚一伸,侧倒在床榻上……无不震撼力十足),样样表现得催人泪下。

——然而在这种种感动之外,“等闲不识平湖面”的刘皇叔,倒还真有那么一两朵令人惊喜的小浪花,绽放得令人哀悯:他自称初见小妹时,便“深深喜爱”,那时小妹从帘后出来,一露芳容,我们的皇叔这儿几乎令人不易察觉的露出了惊艳之色,可是他忘了口里还有一口酒呢,这一霎不自禁地哽了一下,失措地低首掩袖,目光一个偷偷的闪动,灵气儿十足。呵呵呵,多可爱~

国内近几年来崛起的“中生代”演技派男演员,于和伟、王劲松二人可谓是“使君与操”、“一时瑜亮”。而于之刘备一角,正是近年来古装剧人物塑造不可多得的好角色,没想到被一些人说得什么又是“面瘫”又是“腹黑”,如此精采的演出,倒成了水平线以下的不及格了?真是可笑啊可笑。王静安先生《人间词话》有云,“乃叹解人正不易得。”洵然。

荞麦花开作于成都
2012年5月

主帖发后,跟帖与吧友互动,又有一些对于先生表演的讨论交流,择数则发于下:

一、“髀肉复生”
网友“钻石好利来”赏析于版刘备“髀肉复生”一段戏,独具只眼而表达精准,贴一下:端午节刘表宴刘备,一段“髀肉复生”的真情表露,于和伟的表演以我能想到的词汇形容是:前无古人、精妙绝伦。说到“只有髀肉复生”六字时似自嘲似自解的嘴角轻笑,却眉头轻颤莹莹泪光,显示内心极度的翻滚煎熬而不欲人前显露---这种情绪以随后“庸庸碌碌,日月蹉跎,老之将至”的颤抖语音,伴随着两行泪水终于悄然而出。借以掩饰地端杯饮酒时苦泪和着苦笑,英雄失路投报无门的挫折苦恼与隐忍伤痛表达得举重若轻。单这一段表演,无论是台词的掌控力度(包括语音、语速、吐字、情绪等)、表情的递进转折、情绪的内外互补渗透,在他这个年龄段的演员中,这种功力我未见其二。
这段描摹文字倒令我想到《倚天屠龙记》中对俞莲舟武技的一段描写:
就这么心念如电的一闪,两枚雷火弹已先后射到,俞莲舟双掌一翻,使出太极拳中一招“云手”,双掌柔到了极处,空明若虚,将两枚霹雳雷火弹射来的急劲尽数化去,轻轻的托在掌心。只见他双掌向天,平托胸前,两权雷火弹在他掌心快速无伦的滴溜溜乱转。群雄一齐站起,数千道目光齐集于他两只手心,每个人的心似乎都停了跳动,生怕这两枚活物一般的雷火弹随时都会炸将开来。这太极拳中的柔劲乃天下武学中至柔的功夫,真所谓“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由粘而虚,随曲就伸,以“耄耋御众之形”,而致“英雄所向无敌”。俞莲舟近年来勤修苦练,已深得张三丰的真传,适才见到司徒千钟和夏胄先后在此弹下丧命,知道此弹触物即炸,厉害无比,无可奈何之中,只得冒险以平生绝学一挡,果然柔能克刚,两枚雷火弹被他掌心的柔劲制住,就似钻入了一片粘稠之物中间一般,只是急速旋转,却不爆炸。俞莲舟成名三十余年,但武林中亲眼见过他一显身手的却寥寥无几,直至今日,才见他以双掌柔劲化去霹雳雷火弹无坚不摧的狠势,功力之纯,人人均自愧不如。 勉力比拟:于版刘备其时“内心极度的翻滚煎熬”正有类金庸书中无坚不摧的霹雳雷火弹,在如此坚厚之势下,于和伟乃能“眉头轻颤莹莹泪光”而非嚎啕失声,亦正如“空明若虚,将两枚霹雳雷火弹射来的急劲尽数化去,轻轻的托在掌心”。行走于针尖梅花桩上而能运斤成风,非巨匠大手不能办啊。叹赏者再。
而且,观此段戏,刘备其时流泪和情绪是一个从少到多从内而外的有层次感的逐渐释放过程。于和伟表演细腻精准有层次。他表演泪戏真是一绝,能够把泪光莹莹颤动在眼珠上、眼眶里,而不坠。这种含而未发、引而不控的把控力,在表演者是神乎其技,在观赏者是叹为观止、品嚼不尽的意蕴深厚。

二、皇叔的萌
皇叔也有萌的时候,31集公子刘琦又来密告他蔡瑁要来杀他让他快逃(之所以说“又”,前番已逃过一次),皇叔这儿一个很萌的无可奈何的表情,袖着手一屁股干脆坐下来,微带耍赖的语调说,“我能不能不逃了……我刘备一辈子颠沛流离东奔西跑……”神马的,真心萌死了~哈哈哈!

三、颠沛流离
于和伟将刘备未称帝之前的颠沛流离的落魄之感演得很传神。31集中跃马过涧后狼狈的牵着马“邂逅”水镜先生一节尤为形象。可是我们应该要知道,譬如《青盲》中张副处长和《家仇》中张大帅这类人物的英挺峻拔之气,于和伟也演得呼之欲出(他是我见过演军人最具军人之气的极少数演员之一)。而刘备一旦称王称帝之后(日渐增强的势力作胆),顶盔冠甲在马上,那睥睨天下的气势、万军听命的气概,真无愧一代枭雄。由此可见演员于和伟对人物在特定场景中状态的表现的确很准确,对角色状态前后转变之拿捏也的确够精准。

四、耳大为福
刘备大耳,于和伟也是修长大。此福相也。

五、于之最爱
于和伟在一次受访中说过,他自己最喜爱的角色是刘备、范宝华和张海峰(《北京晚报》采访于和伟:《我是大器,但不敢说已大成》,2012年3月19日。原话是“我想目前我最满意的是《三国》、《纸醉金迷》和《青盲》这三部”)。于和伟是一个自信的人,在表演上他确信不疑自己是尚未大成之“大器”,对过往塑造的角色颇为满意(虽然有的角色为剧本、拍摄条件等种种原因所限,他自己有遗憾)。那么,万花丛中挑出刘范张这三位益加尊宠,我们该如何来品嚼呢?首先要注意到这儿有三个特点:一是从角色呈现的外在形象和综合形态来看,范和刘张显著不同,范情感相对外化、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相对多样,刘张则皆是“平湖之面”(刘还有不少爆发的戏,张则内敛更甚)。这一点充分显现出于和伟准确定位角色并且塑造差异较大角色的能力,体现出一个有着深厚积淀的演员丰富可开掘的内在,以及极强的多面性可塑性(这点十分难得,比如说葛优当然是好演员,但他“似乎”只能把一类角色往深了挖,到程婴这类角色就杯具了)。二是就于和伟演过的那么多角色来看,刘张这种更多的通过眼神表情等的细微处理来有层次地传达内心的角色(尤其是张),显然在表演艺术本身上更为于和伟自身所看重。40来个角色,代表作自选3个,其中2个都是这种必须得“掖着演”的类型,其难度系数不言而喻,受表演者于和伟珍视的程度也不言可知。三是与刘张对照,于和伟偏偏又还有范宝华这样的角色,情感外露挥洒自如,动作、台词、表情皆大开大阖,大开大阖中能给观众形体、语调、声音、节奏等元素的美的享受,而不是劲一大就走形,显示出一位话剧舞台出身的演员的过硬根底——而这,没有舞台底子的演员很难做到。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于和伟自己感受定会更深。
影视表演和话剧表演在表演方式上各有侧重,既不可妄加轩轾,也不可混一而谈。上述文字第三点是讲话剧功底对影视表演的重要性,其实“纯”影视表演也有它自身的侧重:那就是在话剧之“话”这一表演工具隐淡消退之后,如何在能高精度无遗漏的俘获演员眼神和面部表情细微变化的摄像镜头下,细腻精准的传达出角色内心世界的每一层波澜甚或涟漪。这是真正考验影视演员的地方(话剧表演相对来说就没这么依赖“螺狮壳里做道场”这种“眼神和表情的细微变化”,因为很简单,隔着数米舞台,台下观众只听得见你洪亮的台词,只看得见你大幅度的身段、适度夸张的肢体语言和流畅的走台)。就恰如在《我是大器,但不敢说已大成》这场采访中于和伟自己讲诉饰演张海峰的甘苦,“话太少戏太多,1200多场戏,既要表现内心的挣扎与斗争,又要把各种情绪平衡得恰到好处,甚至连心理变化都不能直接通过肢体动作和表情来传达。如何不说话、少说话地去演戏,这对我来说是不小的考验,表演上有难度。比如表现焦虑,换作别人可以拍桌子、摔凳子,但张海峰不行,他如果这么做就不是张海峰了。所以他只能通过眼神和细微的表情告诉观众,他很焦虑。因而,整个戏演下来,我很累,比挖地洞、受酷刑都累。”从这个角度看,我们会更深刻的体会到于和伟有多难,张海峰有多好。
再补充一点,于和伟是一个很“有”内心的演员,这点同样很重要。有的演员也职业啊,也走心啊,但表演偏“枯”,观众感觉不到感染力和冲击力(有的演员性格气质偏于内敛,更擅长情感收缩型角色;有的演员性格气质偏于外放,更擅长情感外化类角色。然而于和伟是难得的本身气质“允执其中”(《论语》)的演员,这使他可外可内可放可收,静如处子动若飞瀑,就如市中心的消防站,任何一地儿失火都能立马赶到……他的天赋真的很难得),最终的效果是戏也出不来。于和伟内心很“有”,人生积淀、情感内蕴深厚而丰富,凡经他入乎其内体验过的角色,出乎其外则必然立体饱满,有血有肉有气有韵有神有魂,深深感染观众自然就是不言可知的了。
为什么“历史剧吧”那些偏执者那么不待见于版刘备,说到底于先生是为新三国这剧所累(在新三是烂剧或者说至少谈不上历史剧这点上,我与他们观点相同)。在中国,遇到一个真正好的剧本太难了。有的演员一辈子也遇不到一个,在烂戏里浮沉到死。即便以于的那些前辈名角儿论,如陈道明,演戏演了那么多年了,若真论无可挑剔的好本子,也不外乎《围城》《二马》《一地鸡毛》寥寥三个。更何况于先生出道时间这么短。于先生在《我是大器,但不敢说已大成》这采访中还说,“我承认自己是大器,这点我深信不疑,但我不敢说自己已大成。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这才到哪儿啊?我还没有‘成’,我还在爬坡。我的梦想是能演好剧本里的角色,但好剧本好角色会因为你还不够知名而放弃你。当我的表演魅力达到能自由选择剧本和角色的时候,我才会觉得自己真‘成’了。”可见他一定有不少角色,接过来的时候相当无奈——或是本子不够好,或是人情不好推,等等。不过以他现在的年龄,有如此成就和影响(不夸张的说,已算是中生代的中坚力量乃至领头羊),窃以为还是相当不错了~相信于先生会有“自由选择剧本和角色的时候”!也相信他选剧本选角色的眼光!
王静安先生在《人间词话》里写道,“诗人对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入乎其内,故能写之;出乎其外,故能观之。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我坚信好的演员也必得是诗人,以表演写诗,入乎其内,体察角色,出乎其外,感染观者。于和伟是这样的表演诗人。
如果说于和伟在《青盲》中侧重影视表演手法,那么在《纸醉金迷》中就更淋漓尽致地用上了话剧舞台常用的表演手法。如上所述,要让台下观众看得清、听得明,舞台上演员就必须得有“洪亮的台词、大幅度的身段、适度夸张的肢体语言和流畅的走台”,形体和动作暂不表(于和伟的形体和动作极佳,特别是在军人戏中,动作干净流畅,果敢利落,酷帅十足。比如突然拔枪指人或拍案而起戟指大喝。这一方面应是来自舞台的锻炼,另一面不知道跟他是南京军区政治部下属前线话剧团演员这一军人身份有无关系)。台词上,于和伟在处理上我注意到是语调上“往下绕”,加了很多拖音,如“打~酒~不~醉~,买~盐~不~咸~”,每个音都加重,且上个音到下个音之间往下拉了个大弧圈似的,范宝华兵油子钱串子的投机商人市侩嘴脸瞬间活现。这个味儿很难用文字具体描摹出来,要真切的体味的话建议回看电视剧;如实在要勉力类比,则有类宋丹丹小品中那些刻意的略微夸大的语调(如什么“改革春风吹满地”之类),但二者毕竟不是一回事,宋那听得出很明显是小品而这儿是电视剧,语调相比之下更为自然生活化。

六、节奏把控
话剧演员处理台词强调节奏,包括句与句之间的接续是紧凑接续还是停顿片时再接续,一句或一段台词内语速的快慢和有机的停顿。“紧促接续”如这段:新《三国》第36集士兵报“赵云投敌”而张飞也居然信了并附和,刘备大喝一声“不可能!”。这“不可能”仨字充满了完全不信(赵云投敌)的斩钉截铁之感,就如这儿所说的“太有气势了”很“man”,然而更重要的是给观众传达出了这样一种观感,那就是在士兵报“赵云投敌”后张飞也猜测这四弟“定是投那曹操享受荣华富贵去了”与刘备自己作出反应戟指大喝一声“不可能!”之间,没有哪怕0.01秒的思考和猜测,——他说出这话是根本无需什么思索判断的,对“从我于患难”的子龙的信任,坚如磐石。这种神奇的效果也不知道于和伟是怎么演出来的!也许,单纯从技法这个角度看,“不可能!”三字跟张飞的话紧促接续,中间没有哪怕0.01cm的间距,这是话剧舞台上常用的“紧促接续”技法在电视剧这儿表演上的生动实践~语速之快如《家仇》中张天心卡人脖子拔刀相指那段戏,于和伟眼神里狠劲十足,一溜台词脱口而出,蹦得跟打机关枪似的,字与字之间间隔之短,几不可辨——“老子要是没有枪,早他娘的被敌人吃得只剩下骨头了!”予观者之感当时已不能道一语,唯观后回味其疾惟苏轼“有如兔走鹰隼落,骏马下注千丈坡。断弦离柱箭脱手,飞电过隙珠翻荷”几句诗差堪道着。 再来看“有机停顿”,先引话剧大家焦晃先生的一段话先作“理论说明”:“话剧中运用的‘留白’或者叫‘有机的停顿’是我表演的特点之一。这是指把握节奏这一艺术手段的组织原则,以节律的变化与观众产生合拍点。表演中我的举手投足、表情、台词都去把握这个合拍点,这样会增强直观表达之外意念的延伸。这个概念已经被融入到我的影视剧表演中来了。”于和伟的成功实践如新《三国》中黄忠死后刘备噙泪对众将说话那段戏,“朕……五虎上将……至今……已亡三人……个个……都死于孙权之手……朕发誓……要杀进建业……掘孙氏……三……代……祖……坟……传三军听令……攻……打……夷……陵!”这段台词戏于和伟把有机停顿的魅力表现得妙到毫巅!我上面的省略号是表示他当时台词的停顿,在这些表现出来十分自然的停顿(“十分自然”四字说来容易做来可不容易,这不是生硬的故作停顿,而是人物感情的“抑愤”的自然外化,而对演员的要求则是声音本钱要质厚沉实,技巧上要“憋得住”,既不能生硬也不能虚浮)里,观众能感受到表演者于和伟在里面渟蓄着强要压抑然而又压抑不住、一层一层要冲决出来的悲愤之情,尤其是“三……代……祖……坟……”与“攻……打……夷……陵……”八字,既有停顿,渟蓄着情感,又有斩截,表达着狠绝,念出来更精确的感觉或应是“三!……代!……祖!……坟!……”与“攻!!……打!!……夷!!……陵!!……”,之所以后面用两个叹号,是感觉先主话说到最后已经控制不住冲决而出的悲愤与仇恨了,随着眼眶里从颤动的泪光到满满的泪珠再到包不住的泪水,语音也止不住发颤,语调也止不住拉高,语声也止不住增强……这渟蓄半天的悲愤与仇恨之情,最后化为一道飞电和一声怒雷,凌厉又澎湃,刺亮炸响在夜空!——这是何等卓绝的表演!叹为观止!
这些文字原意只是想探一下于和伟自己最满意刘范张三个角色背后的深味儿,走笔下去,发现还是讨论刘备的文字最多,呵呵,真可谓是偏题而不离题,兜兜转转又转回本帖题目——赏析于版刘备了。这里还发现很有意思的一点,就是于先生说的最满意的是刘、范、张,是这个排位。须知按照出演的时间顺序,我百度了一下,应是2007的范宝华,2009的刘备,2010的张海峰,顺序应该是范、刘、张哦。那么“刘、范、张”这个排位是不是也有什么意思在内呢(当然,完全也可能是于先生当时顺口这么一说,没什么用意,不排除我这儿是“多心了”的可能)?难道在他心里,这三位的位次也还是有先后?我的解读是,刘玄德一角排首,一是因为刘备是他第一个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产生巨大影响的古装类角色(之前他出演的荀彧、鲁肃在影响上不能比;《楚汉传奇》中秦始皇还未播出),他很珍视;二是从影响力来说,借着新《三国》的广泛影响力(先不谈剧本身之好坏),于先生真正为大众所熟知,真正跃入了“男一号”的时代;三是我认为最重要的一点,从表演本身来说,角色前后从中年到老年的跨度、人物心路历程的自然递变,是对表演者本身很大的挑战和吸引;这么一个重要古装类人物的演绎,其分量更要重于很多虚构类角色,这一点也会挑起表演者很大的创作激情;然而我认为这最重要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从表演的难度或云艺术含量而言,如我们上面大篇幅讨论的,于版刘备既很考验演员眼神、表情、台词等的细微变化(“纯”影视表演一面),又很能表现、很依赖于演员的话剧表演根底——张副处长侧重前者,范投机商侧重后者。在于和伟出演的刘备这里,我们看到了影视表演艺术与话剧表演艺术的相互借鉴和交融会通。如漫天星雨在观者眼前倏地暴起,湮没浸染了我们整个身心。什么都不再需要。除了感受。

七、才性内美
于和伟的眼神里真的能射出一股阴狠霸气,凌厉慑人~这使他塑造一些内心狠绝或是气势威慑类角色,得心应手,不需要费多大劲人物就立起来了,光芒四射。——演员本身的这气质真的很重要,有些演员先天没那气质,所谓穿上龙袍不像太子,一个劲儿装腔作势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的帖子里花大工夫拆析于先生的表演艺术,着眼于技法者居多,也即是常说的“演技”(呵呵罗嗦一句,人们常常说某人演技怎么好,某人演技又怎么好,其实“演技”只是“表演艺术”里“技法”的一面,并不能完全等同于“表演艺术”,甚至不是也不应是表演艺术的主干);然而须知,表演的灵魂应该是演员的内心,演员首先内心要真诚、要有力量,然后这种真诚和力量再通过精湛的“演技”或“技法”精准的、有感染力的传达出来,人物角色才真正能“活”。我想,这或许是好演员真正的内功。一要有内心丰厚的感发,二要有精湛技法借以外在传达,三要演员的特质和情感还要适宜于“被”感知感受(如上所论有的演员特质或才性“偏枯”或“偏浮”)——这三点综合起来作为优秀演员标准,国内中生代乃至中年男演员,真正是屈指可数。

八、“道心惟微”、“允执厥中”——略谈演员表演上的丰富可塑性:
好演员有三种,一是只能将某类角色演到登峰造极(如我们上面讨论到的葛优。对不起了葛大爷,您又躺着中枪了~谁叫您是最大的腕儿呢~);二是所谓“千人千面”(千字有夸张,事实上几十面就顶天了),实则每一面的角色深度和艺术含量都有限;三则是于和伟、王劲松这类寥寥可数的“二三子”,可以将完全不同类型、性格和气质的角色都演到骨子里——在我看来,《尚书》中这句话“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中的“允执厥中”、“道心惟微”八字,似可道着其由。“允执厥中”,也即是上引《论语》“允执其中”,是说于和伟天生的性格特质不特别偏于某一端,如上所说“可外可内可放可收,静如处子动若飞瀑,就如市中心的消防站,任何一地儿失火都能立马赶到”,也如网友“关1970”所说“不可多得的可亦庄亦谐、亦正亦邪、可贵气也可接地气的多面全才”。“道心惟微”四字则一是说于和伟具备感受精微、表达细腻的禀赋,他能够屏气凝息沉潜进入角色内心,与其实现高精度“印合”,同时通过如琢如磨雕琢美玉般打炼的技法将之多角度、多层次的精准表达出来;二是也是更重要的一点是说好演员于和伟可以好到将深邃的个人特质时而隐藏这面张扬那面时而隐藏那面张扬这面的程度,深若百尺潭也可兀若千仞峰,邪如张天心也可仁如刘玄德——一个不大恰当的作比,于和伟有类黄易小说中的石之轩,将极端的冰与火可以炉火纯青的翻覆于指顾之间,实在是极天人之能事。令人绝对的叹为观止。在下颇爱王静安先生《人间词话》一书,该书《删稿》“四八”引屈原句云,“‘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文学之事,于此二者,不能缺一。”实则一切艺事,于“内美”与“修能”二事,皆不能缺一。“允执厥中”是于和伟的“内美”,“道心惟微”则既说他的“内美”,也道他的“修能”。于和伟二难而兼并,其表演艺术之大放光彩也就是不得不然之事了……
Ps,上文提到在我心里与于和伟堪为“使君与操”、“一时瑜亮”的王劲松,其“内美”与“修能”也同样令人叹为观止。下面引一段朋友“红豆山庄”对王的赏析文字,以飨同好:
王劲松扮演过的角色我只看过四个。最早却不是杨金水,而是恰同学少年中时称为屠夫的汤芗铭,三分钟的戏就震撼了我。随后是大明王朝里的杨金水,血色湘西里的瞿先生,最后是年初看借枪里的“铁锤”于挺。这是四个形象、性格、身份、命运天差地别的人物啊,而王劲松进入了每一个角色,足够让你忘记他的上一个角色,演技之精湛让人叹为观止啊。杨金水的精明、优雅和骨子里的血诚,同样是戴着眼镜,瞿先生展现出的是学究气、清高、执拗和爱国情操、对侵略者的仇恨与不屑,而汤芗铭的金丝眼镜片翻出的却是不动声色的残忍,杀伐决断的骁勇,枭雄之气让人不寒而栗。而到了《借枪》中的铁锤,王劲松又赋予了角色前所未有却又像是与生俱来的喜感,将我D早期GM运动领导人简单粗暴却赤诚不二的作风展现得淋漓尽致。对敌人的仇恨、对同志的爱护、对上级的盲从、对革命的坚决四重意思表达得丝丝入扣而毫无痕迹,叠加在一个人身上没有任何的冲突,这就可见演技的驾驭能力了。试看他最初怀疑熊阔海就是叛徒时却迟迟没有开枪,而当抓到内奸后毫不犹豫就一枪毙了,可见他虽然热血过头,头脑却并不简单。我由此判定,如果他和张嘉译的角色互换,他仍然可以成功地把握熊阔海,而张嘉译未必能将铁锤表演得如此生动自然,让人看后会有善意的可笑而绝无一丝反感之情。

九、王志文说
王志文近期在《南方人物周刊》中有一篇专访《演员的工作就是创造精确》,大篇幅谈说自己的表演心得,很值得一看。下面这段话涉及到“本色表演”,实际上同一话题相反相成,也说的是我们这里讨论的表演上的丰富可塑性的问题:
记者:什么叫本色表演?是不是演自己就行了,演起来不费力?王志文:没有这种事儿。一般人来找你演之前,已经考虑到某种气质上的接近。演毛主席,人不来找我吧;演一个二百多斤的相扑运动员,人也不会来找我。说不行,非得给你催到二百来斤,做一个跟自然较劲的事儿,不至于吧。要说因为气质相近,就可以躺着演了,我觉得这比气质距离远更危险。再一个,每个人都有很大的可能性,演员可能延展出去的空间超出你的想象。我跟每个角色都近,演完了就更近。我要考虑的是表达的方式,我要控制的是一个角色在各方面的度是什么,它们累积起来,就是观众接收的形象。所谓表演,给的就是这个度。电影和电视剧的时间当量不一样,所以给出的人物的度/浓度也不一样。
王志文这话“再一个,每个人都有很大的可能性,演员可能延展出去的空间超出你的想象。我跟每个角色都近,演完了就更近。我要考虑的是表达的方式,我要控制的是一个角色在各方面的度是什么,它们累积起来,就是观众接收的形象。所谓表演,给的就是这个度。”很精准地道出了表演上丰富可塑性之“操作过程”,是他的实践心得,可以“旁通”这里所谈于和伟表演。

嘿嘿因为工作忙,电视剧其实看得很少,包括这部《局中局》~《局中局》貌似是于先生一剧之内出场时间最多的一部剧(可谓是超级主演了呵呵),在吧里也享有盛誉,有时间是一定要看的。一人分饰两角历来是特别考验演员演技的,也是对演员驾驭反差极大甚至性格对立面角色的检验场,是对演员是否具有丰富可塑性的试金石。如他的前辈演员陈道明,在《黑洞》中有极其阴郁霸气的黑老大聂明宇,在紧随其后的《冬至》中有庸常唯诺的小职员陈一平,都是登峰至极的角色;但若陈道明再有一部一人分饰两角的作品,就更完美了(《冬至》一剧本来最初设定是陈道明分饰正反两角,卒未能够)。来说于和伟,一剧之内同饰性格身份对立的两角,不但很考演员的角色定位是否精准,也考演员演技的区分度(如你所说“看者明白”),是否能将截然对立的气质“立”在角色身上,栩栩生鲜,呼之可感。但更难得还在以下这两点,属于表演者的先天禀赋,人力不可强:一是本身气质足够“柔软”,方能忽尔匿迹遁形九地之下,忽尔轩翥翔飞九天之上;二是性格气质的转换灵动而快疾,忽尔风和日丽,转瞬飞电惊雷,正赏闲潭照花,忽惊渴骥奔泉……比如说一进剧组就酝酿着阴郁冷漠的气质,那么一剧之内都可以笼罩这片阴云;一进剧组就酝酿着庸常窝囊的气质,那么一剧之内也都可以不费力的演老好人——难的是忽而要百尺钢忽而要绕指柔,对于于和伟这种特别走心的演员,真是难为也难为死了。然而果若你所说,最最难的就不是“善良平凡甚至窝囊的草根人物周英文和气度不凡冷漠霸气的企业家弟弟赵天宇都被他演绎的活灵活现入木三分”,最难难在“哥哥对弟弟的刻意模仿,难在几分形似几分神似之间度的把握”。一人两角都堪称杰出了,更可况一人三角?!更何况这第三角表演难度更大大难于前两者——要在半醉半醒之际、不即不离之间,如“人莫窥其巧者,谓之神品”,这只能用“卓越”二字形容了。技近乎道,一至于斯。照您描述的来看,单从一剧之内表演难度而言,这“一人三角”绝不在刘、范、张之下,综合来看,应可称和剧第一。我上文所说,目前60、70年代男演员中,“好演员于和伟可以好到将深邃的个人特质时而隐藏这面张扬那面时而隐藏那面张扬这面的程度,深若百尺潭也可兀若千仞峰,邪如张天心也可仁如刘玄德——一个不大恰当的作比,于和伟有类黄易小说中的石之轩,将极端的冰与火可以炉火纯青的翻覆于指顾之间,实在是极天人之能事。令人绝对的叹为观止。”(厚颜再引拙文^_^)不揣自夸,鄙意“将极端的冰与火可以炉火纯青的翻覆于指顾之间,实在是极天人之能事”一句,实可道尽于和伟之能而无剩义。从这个角度来说,演技是真有第一的。
“而最让我佩服的就是第三角“替身”,仅限于形态相似,而在精神气质上的差异有如云泥之别,这样的微妙变化需要表演者多么深厚的功力啊!于先生的精彩演绎让我赞叹无语!”的确这第三角更是皇冠之珠,“如何雪月交光夜,更在瑶台十二层”,这部剧我是一定要看的哟^_^!

荞麦花开写于成都
2012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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