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躲进洞

六月初在上海電影節的「一帶一路」電影週放映片單上見到了《狐狸躲進洞 Fox In A Hole》這部電影，立刻給國外片商寫了信要了試看。「一帶一路」這個詞個人是不陌生，但對於這個電影週的選片，相對是比較陌生的。不過今年上海電影節「一帶一路」電影週的放映片單，即將放映的《狐狸躲進洞 Fox In A Hole》、《粉紅色的雲 The Pink Cloud》、《回憶之盒 Memory Box》、《黎明 The Dawn》、《月亮的66個問題 Moon, 66 Questions》、《自然光線 Natural Light》、《蘋果 Apples》、《紙蜘蛛 Paper Spiders》，剛好都來自個人非常喜愛的幾家國際片商LUXBOX、CERCAMON、MPM PREMIUM、PLAYTIME，所以早早就都看過了。

回到《狐狸躲進洞 Fox In A Hole》身上，奧地利不知道算不算「一帶一路」形容的小語種國家；不過導演Arman T. Riahi來自伊朗，在完成《狐狸躲進洞 Fox In A Hole》之前，主要以拍攝紀錄片為主。也正是這樣的因緣際會，讓他遇到了奧地利非常知名的監獄導師Wolfgang Riebniger。在實際參與Wolfgang Riebniger的上課方式後，導演Arman T. Riahi決定以此題材拍攝一部為青年發聲，同時探討青少年監禁、體制與司法改革的電影，Fuchs這隻狐狸就進洞了。

我看影展的官宣上形容《狐狸躲進洞 Fox In A Hole》是奧地利版的「春風化雨」；但其實我覺得不僅如此，在劇情與極端角色的設定上，也挺像《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尤其當父母不理解自己的孩子，用「世俗」或「常規」的標準去對(看)待自己的孩子時，孩子則被孤立；也正是《狐狸躲進洞 Fox In A Hole》電影裡那群在監獄學堂上課的青少年受刑人所經歷的。

片名《狐狸躲進洞 Fox In A Hole》是導演Arman T. Riahi的巧思，劇中助教Fuchs在德文裡還有「狐狸Fox」的意思。這個雙關詞一來形容樂團鼓手Fuchs走不出喪子的陰影、作繭自縛，一來是Fuchs的工作環境——「監獄學堂」；是另一個「黑洞」。導演Arman T. Riahi在接受訪問時提到，電影本身並不是在抨擊奧地利的司法制度與青少年的監禁管理；反而是突顯了管理上的人力不足，無法給予青少年受刑人一個正確的方向，使他們有朝一日一日能夠投入社會。

劇中擔任助教的Fuchs並非《春風化雨》中的理想主義者；他有其自身的困境、中年危機、家庭問題。而原先擔任學堂導師的Berger，則是一個關鍵的「樞紐」角色。她一方面世故，遵循常規，另一方面又經常出人意表地給予受監禁的青少年受刑人不同的生命體驗。電影有一幕，Fuchs與Berger將從家中拆下的一扇門搬到監獄學堂上，讓每一位受刑人想像自己穿越那一扇門獲得自由後的生活樣貌，對這些年輕的受刑人是莫大的鼓舞。

《狐狸躲進洞 Fox In A Hole》電影並非自監獄實景拍攝，而是重新搭建的佈景，找來一批素人詮釋受刑人的角色。其中因傷害罪而入獄的少女Samira，在團體裡始終是弱勢(也是電影裡另外一個種族問題)。在無法獲得家人諒解與了解的情況下，呈現出一種「疏離」與「自滅」的人格傾向；看在Fuchs眼裡，猶如自己悲慘人生的映射。狐狸如何能走出自己埋設的黑洞？是電影《狐狸躲進洞 Fox In A Hole》一部分的核心；而另一部分，必須透過青年法庭與司法制度的支持，這群孩子才有機會走出禁錮他們身心的那一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