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舌家庭

李莉黎的生日临近，孟航在礼品店精心挑选礼物，目光在货架间来回逡巡，最终选定一款精致的音乐盒。与此同时，李莉黎网购的礼服抵达家中，她拆开包裹，将礼服在身前比划，又对着镜子转了个圈，想象着生日会上光彩照人的模样。

蔡晓莺坐在沙发角落，心里盘算着女儿生日时自己能否收到红包，对准备礼物的事毫无兴致。当李莉黎拆开礼服附赠的丝巾时，蔡晓莺顺手拿起，绕在脖子上，没走几步便突然踉跄倒地。李莉黎闻声赶来，蹲下轻拍她的脸，蔡晓莺悠悠转醒，脖颈处泛起大片红疹，她对化纤制品过敏，而这条赠品丝巾正是罪魁祸首。

次日清晨，蔡晓莺像换了个人。她哼着歌钻进厨房，系上围裙说要给女儿做饭，又翻出存折要去银行取钱买礼物。李莉黎盯着她忙碌的背影，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赶忙拽着她去了医院。母星联络站的工作人员解释，蔡晓莺因闪腰导致性格突变，伴随短暂失忆，但午夜十二点后便会恢复如常。

孟谦万下班回家，发现蔡晓莺正踮着脚洗床单，水溅了一地也不在意。他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后，转身撞上端着排骨的孟航。孟航盯着锅里翻滚的肉块，反复确认不是兔子或父亲后，才长舒一口气。李莉黎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上扬。

睡前，李莉黎提醒孟航别忘了生日安排。孟航晃了晃手机，说已请好假，要陪她过个难忘的生日。李莉黎摸着床头柜上的音乐盒，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这是她二十年来第一次正式过生日。

次日清晨，蔡晓莺拽着李莉黎的胳膊往理发店走，步伐急切得像要赶场。她盯着理发师查尔斯的卷发，突然拍了下大腿，掏出手机非要加微信，还把“干儿子”三个字敲在备注栏里。

李莉黎盯着母亲发红的耳尖，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李猜靠在门框上，看查尔斯被蔡晓莺塞了满手水果，嘴角翘了翘，低头踢飞一颗石子。

生日当晚，李莉黎推开家门，被满屋的烛光晃了眼。孟航捧着玫瑰花站在餐桌旁，墙上挂满了他们的合照。李猜刚要开口，就被李莉黎推进客房，门锁“咔嗒”一声落下的瞬间，孟航已经拉开了椅子。

菜刚上齐，蔡晓莺端着蛋糕闯了进来。蛋糕上的奶油歪歪扭扭，连“生日快乐”四个字都糊成了一团，但李莉黎还是红了眼眶，这是母亲第一次为她下厨。她提出想和蔡晓莺单独待会儿，孟航点点头，退到门外，透过门缝看见母女俩头挨着头分蛋糕，眼泪突然涌了出来。

客房里的李猜饿得直捶墙，却被孟航用“今晚不许出门”的威胁堵了回去。他盯着门缝里透出的光，把枕头砸向墙壁，又捡起来抱在怀里。

十二点的钟声悠悠荡开，蔡晓莺的手悬在李莉黎嘴角，指腹还沾着未擦净的奶油。她的瞳孔猛地收缩，眼神里的混沌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往日的疏离。她猛地抽回手，转身收拾桌上的碗碟，动作带着几分生硬。

李莉黎摸出手机，将屏幕转向她。蔡晓莺的目光扫过照片，指尖在删除键上方悬了悬，终究没落下去。她背过身，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