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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轮—357》电影剧本_左轮大煞星_影评 - 比兔TV

左轮大煞星

评分:
6.0 还行

原名:Police Python 357又名:左轮357

分类:惊悚 /  法国   1976 

简介: An inspector is having a secret relation

更新时间:2017-08-19

左轮大煞星影评:《左轮—357》电影剧本

《左轮—357》电影剧本

文/〔法〕达尼埃·布朗谢、阿林·谷尔诺
译/新沅

1
夜,漆黑一片。
微弱的路灯映着教堂的尖顶钟楼,使它显得古怪而威严。
教堂内的大殿堂显得有点凄凉:没有信徒,没有圣乐,一切好象浸润在寂寞中,只待白天来临。
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敲打声,这声音在空旷的殿堂中发出清澈的回音,显得特别响亮。
一个身穿黑色皮夹克的青年正在凿打一座圣母玛丽亚像的底座。
座像晃动了。他忙放下工具,抱起座像向教堂的大门跑去,脚步声清澈可闻。
他跑出大门。

2
一辆汽车停靠在教堂前的路旁。有一个人俯身隐藏在汽车背后。他手持左轮枪,瞄准着教堂的出口。
那青年抱着座像,匆匆从教堂出来,径直跑向汽车。
“怎么啦,你睡着啦!”蓦地,他惊谔地发现他的同伙嘴上被大胶布封住了,双手也被捆着,正惊惶地张大着眼睛注视着他。
他急忙放下座像,朝暗中跑去,企图逃逸。
“站住!”一个声音突然出现。这声音在空旷的街上,显得特别哄亮、有力!
那青年跑得更快了。
掩藏在车后的人站起来,对着青年射击!
“砰!”的一声,那青年应声倒地。
壮汉跑到那青年身边察看,那青年痛苦地按着受伤的手臂,注视着那壮汉,无可奈何地说:“啊!没有问题,又是马克·弗罗警长!”
马克·弗罗微微点头。他长得高大、四十余岁左右,穿着简朴,皮茄克、牛仔裤,使他更显得富有活力。
马克·弗罗把受伤的青年拖曳到自己的车前。
有一个妇女站在墙后,她熟练地用照相机拍下了从弗罗开枪射击直到拖曳窃贼的全部动作。
弗罗丝毫没有察觉。

3
清晨的郊外,池塘、垂柳,景色宜人。
马克·弗罗和他的年轻助手,书生气十足的梅那正站在池塘边,观赏野景。
梅那:“局长的别墅真安静。一个副局长有这么一座别墅,够意思!我有点羡慕了。我爱上了一个女人,可她没有什么嫁妆,同卡奈局长的太太正好相反。”说看,他转身去看他身后。
一个五十余岁的男子正坐在一个妇女身旁。妇女坐在一辆轮椅上,膝上还盖着毛毯,显然是个病人或瘫痪者。
那男子就是这座别墅的男主人,警察局副局长卡奈。他个儿不高,背微驼,脸色阴沉。
梅那又对弗罗说:“明天,早八点,审讯教堂的那两个家伙,我先走一步了,弗罗!”
弗罗:“再见,梅那!”
梅那快步来到卡奈夫妇前,彬彬有礼地对卡奈太太说:“太太,你好!我很遗憾,要早走一步了!”
卡奈:“那我送送你!”
卡奈的妻子:“再见!”
梅那:“再见!”
卡奈送了梅那几步,梅那把他挡回去。
卡奈回到妻子身旁,若有所感地说:“我们该请他的妻子一起来,尽管他也不一定会留下。”
“维克多,你星期日把我们带到乡下来,都让我们烦了。农村别墅,是给有孩子的人准备的。不过,你看,那个人他总是一个人。”她显然是指弗罗。
弗罗正在专心一致地钓鱼。
卡奈问妻子:“你累啦?”
“我想回去了……真的!”
卡奈急忙给妻子盖好毛毯,然后快步走向弗罗。弗罗正好钓上一条鱼,他十分得意。
卡奈:“我妻子不太舒服。我们回去了。”
弗罗以为卡奈在下逐客令,想收拾垂钓工具。卡奈急忙制止。“不,不。你别走!你就象在自己家里好了!”
弗罗:“她很不舒服?”
卡奈:“她认为,她以后再也不能出门了……。对了,弗罗,我已经不相信能抓住克里托尼那帮人了。”
弗罗:“不,先生,我有信心。我跟踪快一年了!”
卡奈:“不过,你得小心,你总是单枪匹马,独自行动。行啦。这是钥匙。别忘了关园门!”
弗罗:“好的!”
卡奈:“那明天见了!”
弗罗:“再见,卡奈先生!”
卡奈迈着稳重而稍带拖曳的步伐,走向妻子,把她抱上汽车后,驾车离去。
弗罗目送他们远去;接着又专心地垂钓了。

4
夜又来临。奥尔良市虽然不大,但是,街上的霓虹灯依然散发、闪烁着各种色彩。
弗罗驾驶着汽车从郊区进城。经过一条商业街时,他突然被正在布置的一面大橱窗的摆设所吸引了,他急忙倒车,把车停在橱窗前,下车,仔细观看。他惊奇地发现,橱窗的主要背衬竟是他手持左轮枪射击的姿势。他笑了。
正在布置的一个女郎见弗罗站在橱窗外观赏,便笑着同他打手势。
弗罗不明白她的意思。
那女郎离开橱窗,跑出店门,来到弗罗面前。她长得丰盈、徤美,笑着对弗罗说:“这是我随便偷拍下来的!你喜欢吗?”
弗罗:“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谁?你在教堂干什么?”
“这是偶然拍下的。我是夜间工作的,因此,我替橱窗拍了一些照片,就这么回事。”
弗罗发现她没有穿鞋,便说:“好吧,先去穿上鞋吧,免得着凉。”
“对不起,我感到遗憾。我把照片和底片都还给你。”
“好。”
“是你来拿,还是我送去?今晚上,还是明天?”
“我也说不上,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明天,巴黎来的最后一班车。”

5
警察局。
弗罗的办公室。
弗罗坐在办公桌前。他面前的一老一少,正是那晚被弗罗抓住的盗贼。从他们的神色看,询问似乎已经进行多时了。
弗罗:“你再说一遍。”
盗贼乙:“我们已经重复了八小时了。”
弗罗玩着手中的钢笔,他知道,他面前两个盗贼也确实没有什么可招供的了。他身旁的梅那和阿巴迪也不耐烦地了。
弗罗看了看手表,起身,走到走廊里去拨电话。
弗罗:“巴黎来的最后一班车什么时侯到?……23点04,好,谢谢。”
弗罗回到办公桌前。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梅那接电话:“是我。我知道今天是孩子的生日。那就明天过吧。我今晚有事,得留下。”
弗罗问梅那:“你孩子几岁了?”
泰梅那:“十岁!”
弗罗:“你可以回去了,我来管这两个。”
阿巴迪对正在匆匆整理文件的梅那说:“别忘了,给我留块蛋糕!”
弗罗:“阿巴迪,你也可以回去了。”
阿巴迪急忙整理桌上的文件。
弗罗对他面前的两个盗匪说:“好,今天就到这儿。明天再说。”
两个警员把受审者带走了。

6
奥尔良车站。
弗罗推开玻璃门,进入车站大厅。
车站的扬声器在报告火车进站的情况:“从巴黎开来的头、二等快车已经进站!”
弗罗站在出站口,等待着。
旅客快走完了,还未见到他要接的人。弗罗有点焦躁不耐了。那位女郎从廊柱后面转出来,她早已躲在一边窥视着弗罗了。她走到弗罗身后,笑着同弗罗招呼:“嗨!”
弗罗:“噢,我怎么没有看见你过来?”
姑娘笑而不答,只是给了他一个信封:“给!是你的!”
弗罗接过信封。两人含着一种特殊的感情,面面相觑。

7
在奥尔良的街上。
弗罗驾驶着汽车。那姑娘坐在他身旁。
“你是干什么的?”
弗罗:“你在哪儿下?”
“一直往前!我叫西尔维亚。”
弗罗:“你每天晚上从巴黎来这儿布置橱窗?”
西尔维亚:“你反对夜里工作的人?你在前面停吧,我有几家橱窗要布置。”
弗罗停了车,西尔维亚下车。
西尔维亚下车后,快步径直往前走。她并没有象她说的那样,进任何商店去。
这引起了弗罗的好奇。他先是开车跟着,然后干脆下车步行,紧随她不放。
西尔维亚转进另一条更僻静的街道。
街灯照亮了那条街上的草坪和高层住宅楼。
西尔维亚感觉到后面有人在跟踪。她转过身,愤然地对弗罗说:“你为什么要钉住我。你在监视我?”
弗罗有些尴尬:“不,没有监视你。这很不好……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西尔维亚:“我再也不想见你了!”
弗罗感到不安,他怏快转身离去。
西尔维亚见弗罗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后,快步走进一座公寓。

8
装饰豪华的套间。
一个上了岁数的男子正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看报。他面对着房门。
西尔维亚推门而入。
那男子见西尔维亚进来,急忙合上报纸,温和地说道:“时间愈长,我就愈喜欢你!”
说着,他站起来,走近西尔维亚。他正是卡奈副局长。

9
弗罗的家。
这是一间套房,但是,从简单而又杂乱的陈设看,不难想象弗罗是过着单身汉的生活。
他穿着短裤,在厨房的煤气灶前煎鸡蛋,然后就坐在厨房的一张桌上,吃着煎鸡蛋和面包。
他很快吃完了晚饭,略略收拾了一下餐桌,走进工作室。
工作室中的陈设比起居室更乱。锯啊,铇啊锤子啊,什么都有。
他搬出一只小型钳锅,在锅中熔化铅,然后又把已经熔化的铅水,灌入模型。冷却后,又倒出来:竟是子弹。原来,弗罗的子弹都是自己做的,就象煎鸡蛋也是他自己动手做的一样。

10
清晨。警察局的打靶场上。
弗罗正在练射击。他身旁站着一个警察,手持秒表为他计算射击时间。
弗罗时而站着射击,时而蹲着连射,他的命中率不低,速度也不慢。
子弹用完了。他站起来,远望着靶中央。

11
奥尔良某条街道的街心公园。
弗罗驾驶着自己的汽车疾驶而过。突然,他发现西尔维亚买完花束后,正站在街边。
弗罗急忙倒车。
西尔维亚捧着鲜花,含情脉脉,凝视着弗罗。
弗罗驾车,慢速绕广场一周,来到西尔维亚面前。他凝视着西尔维亚。
西尔维亚笑而不语。两人在沉默中彼此似乎取得了更多的理解。

12
郊外。农田中。
麦穗已经很高了。弗罗仰卧在铺在地上的雨衣上,他显得很幸福。
“砰”,一声枪响,惊醒了弗罗。还没有等他坐起来,西尔维亚慌张地从麦地中跑出来。
随着西尔维亚的出现,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吼声:“喂,站住!站住!”
西尔维亚慌张地对弗罗说:“快走!”
弗罗来不及问清事由,霍地站起,拿着风雨衣,随西尔维亚跑出麦地,一边问道:“出什么事啦?出什么事啦!”
一个农民出现在他们身后,大声喊道:“给我站住!”
弗罗边向路边的汽车跑去,边不安地问西尔维亚:“你干了什么事?”
西尔维亚快步跳上汽车:“枪走火了!”
弗罗上车,急忙发动引擎,汽车急速离去。那农民还在边追,边喊!

13
汽车沿着农村的公路在前进。
弗罗边开车,边严厉地对西尔维亚说:“我不准你动这枪,你明白吗?”
西尔维亚娇嗔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又把头靠在弗罗的肩上。
弗罗:“这不是玩具。你也不是小姑娘了。”
突然,他摸了摸自己的上衣:“糟糕,我的自来水笔丢了!”
西尔维亚:“你敢的话,就开回去。你生我的气啦!”
弗罗沉默不语。
西尔维亚从提包中取出一支笔,插在弗罗的口袋中。
西尔维亚:“给你,别丢了啊!这是日本货,全自动的。”说罢,就去吻弗罗的脸。弗罗不免措手不及,差一点把汽车开到路边的小沟中。
弗罗停下车。西尔维亚热情地拥抱弗罗,透过雾气满布的汽车玻璃窗,可以看到他们在一起拥抱的剪影。

14
弗罗和西尔维亚来到一个小镇上。
在一家杂货店门前,西尔维亚看了看橱窗,发现除了一般日用品外,还有文具。她便推门而入。
弗罗也紧随她进入店堂。
尽管西尔维亚推门时,门铃被带响,但无人来招呼他俩。
弗罗将西尔维亚拉到自己的怀中,热情地吻她。
这时,一个老妇人从内室出来,看到一对男女在亲吻,只是微笑。
西尔维亚发觉有人来招呼,便转身对老妇说:“买支钢笔,要最贵的。”
女店主:“太太,我让你看最贵的!”说着,就从玻璃柜中取出一支递给西尔维亚。
弗罗:“别买了,到奥尔良再说。这笔太难看了。”
女店主:“你认为难看,先生?”
西尔维亚:“这是我一生中看到的最美的。我要了。”说着,就付款。
弗罗在一旁,深情地凝视着西尔维亚。

15
夜晚。西尔维亚的住处。
西尔维亚穿着蓝色绸缎睡袍坐在桌前。她面前,有一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些首饰。她先是取出观赏了一番,接着又放回盒中。然后,她又从抽屉中取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正是她自己:她愉快地站在一座花园别墅前,身后是一辆小汽车,脚边是一条小狗。她凝视了一会儿,撕破了照片。但是,不久,她又用透明胶,将撕破的照片重新粘在一起。
接着,她又拿出信纸,开始写信,可以看到这样的语句:“我需要考虑,我要离开你……”
这时,卡奈拎着公文包走入室内、他关门时,自言自语说:“你看我又忘了修这门把!”说罢,就关上门,径直来到西尔维亚身旁。
西尔维亚就在卡奈弄门把时,收起了首饰盒,照片;只是信纸已被卡奈看到。
卡奈:“你在给我写信?”
西尔维並:“我给你写封信。”
卡奈边脱大衣边说:“我饿了!”
“有你爱吃的!”西尔维亚说着,就随手拾起了桌上的东西,向厨房走去。
卡奈乘西尔维亚不在房内之际,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盒,放入抽屉。
西尔维亚端着一大盆冷菜,边拌,边进入室内。
卡奈:“我是一个混蛋!”
西尔维亚继续拌菜:“什么?”
卡奈:“一个自私的老家伙!”
西尔维亚:“来,吃吧!”
卡奈在餐桌前坐下:“我妨碍了你。很明显,由于我的关系,你不能同你喜欢的人来往。”
西尔维亚:“你怎么啦?难道我不高兴?”
卡奈:“去开抽屉!”
西尔维亚起身,来到柜前,拉开抽屉,发现是一个小首饰盒;她打开合盖,看到一只项链表。
西尔维亚取出项链表。看了一小会儿后,才微笑着对卡奈说:“很美,谢谢!”说着,去亲了亲卡奈的额头。但是,她的情绪似乎并不太热烈。

16
黑夜晚。弗罗家。
弗罗从室外回来。他脱去上衣,扔向椅背。接着,他走向厨房,又去煎鸡蛋了。煎鸡蛋是他每晚的主菜。

17
卡奈家。
同弗罗的家完全不一样,这里豪华,有气魄,家俱的质地和摆设,都很讲究。
卡奈推门进入卧室。妻子靠在床上,正在读一本小说。
卡奈:“亲爱的,晚上好!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要明确。”他边说,边脱上衣:“警察扬言要罢工,你怎么想的?”说罢,又去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这咖啡真浓!是不是?…是啊,再过几个月,就要退休了!”
卡妻:“对啦,南方那座房子,该回人家话了。”
卡奈:“那房子,我倒是喜欢!”
卡妻:“西尔维亚,你同她谈了吗?”
卡奈:“还没有!她要给我写信!”
卡妻:“你看,她都要给你写信了!你们啊,先是好,以后便一般,接着不好,然后又好。我太瞭解了,就象是我自己的事一样。不过,我还是很喜欢她的。而你呢,你为她做的,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卡奈坐在妻子的床边,他似乎有心事;他只是端着咖啡杯,一口也没喝。

18
巴黎。一条不太繁华的街上。
弗罗和西尔维亚愉快地走着。
弗罗微笑着说:“这是我第一次在巴黎感到这么舒畅。”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衣衫不整的姑娘突然冲到西尔维亚面前,对她说:“给我一百法郎!”
西尔维亚被这个显然是吸毒的姑娘吓了一跳,急忙躲开。
弗罗追上她:“她没有碰你吧?”
姑娘还在背后骂道:“臭警察。”
弗罗对西尔维亚说:“你原来是可以揍她的。你怎么啦?告诉我。”
西尔维亚似乎有一种难言之痛。她避免正面回答弗罗,只是把一个小饰物送给弗罗:“马克,这是送给你的!”
那是卡奈副局长送给西尔维亚的项链表。
弗罗有些受宠若惊:“这……”
西尔维亚对弗罗的反应很敏感:“怎么,你不喜欢?”
弗罗:“不,不。可是,你知道,我一生中只有一个首饰,那就是一串念珠式的项链。你听我说,在福利院,他们替我受洗时把铁放在我脚上。幸好,他们是开玩笑,后来他们就叫我弗罗——小铁块。就是这样,把一个孩子叫作铁块。”
他们不知不觉已进了一家博物馆。
但是,弗罗无心看画,他把西尔维亚拉到身边说:“我要同你一起生活。如果你生活中已有他人,就实话对我说。”
西尔维亚:“没有人!”
弗罗:“那好,如果没有人,你为什么总是躲躲闪闪的?在奥尔良,我们还是可以双双外出的。”
西尔维亚:“我讨厌警察。”
弗罗:“这事同警察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提到警察?”
西尔维亚:“因为你问我许多问题。”
弗罗:“你听我说,我听从你。我并不想去了解你为什么如此等问题。你看,现在是不是该回去陪另一个人了?”
西尔维亚:“对你来说什么都是轻而易举的。如果有罪,就审判;如果是贼,就抓起来。还有,你只顾你自己……。”
弗罗:“好啊!”
西尔维亚:“你看,你谁也不相信。”
弗罗:“这倒是。这倒是,不过,你不一样。好吧,你听我说,我不想同你吵了。现在,咱们都回家,你决定了就给我打电话!好吗?”他的声音愈来愈响,引起了其他参观者的侧目。

19
卡奈的家中。
象往常一样,卡奈回家后就在卧室中陪瘫痪的妻子。
电话铃响,卡奈的妻子接电话。
卡妻:“啊!好。”她立即对站在床前的卡奈说:“是你的电话,西尔维亚来的!”
卡奈困惑地:“西尔维亚!喂,喂。没有问题,我很好。你就是为问我好才来电话……你很好,我拥抱你。”
卡妻:“她怎么现在打电话来。她是在哪儿打的?”
卡奈:“当然是在她的住所!”
卡妻:“你肯定没人知道你俩的事?我知道有人是想整你,从而制造一点丑闻的。你都快退休了,太划不来了!”
卡奈:“没有人知道。”
卡妻:“你的乡间别墅。你的‘蛙居’呢?”
卡奈:“你别提了。只带她去过一次,而且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20
在奥尔良的一座街心公园中。
夕阳如火。公园中游人不多,只有一位少妇坐在长凳上,她面前是一辆童车。
西尔维亚和弗罗正在公园中会面。弗罗亲切地对西尔维亚说:“你看,这不是很简单吗?”
西尔维亚低声说:“不。不这么简单。再给我八天时间!”
弗罗不愉快了,他带着激动的语调说:“那你为什么要约我出来,是逗我!”说罢,就愤然离去。
西尔维亚痛苦地看着他,追了上去。
不久,弗罗又回到街心公园,发现西尔维亚已离去,转身就走。
那少妇好奇地看着弗罗。

21
西尔维亚在奥尔良的街上激动地走着。天色已经不早。街上的商店已经点亮霓虹灯。街灯也亮了,散发出淡黄的光芒。
突然,有一辆汽车出现,而且一直保持着一定距离:原来是弗罗。
弗罗透过汽车的挡风玻璃,注视着西尔维亚的一举一动。
他看了看表,急忙拿起装在车内的对讲电话:“谢尔曼·德·里维尔,18号,我离开岗位。我头疼得厉害,明天见!”
从电话中传来对方的反应:“明白!”
天色已全暗。
弗罗这时已改为步行。他躲躲闪闪地在暗中尾随着西尔维亚。
他一时疏忽,走进了路边的草坪,碰了一条狗。
狗叫了起来,狗主人急忙说:“你不能留神一点吗?再说,也禁止踩草坪!”
弗罗不敢同他争执,匆匆向前去。
西尔维亚走上一座大楼前的台阶,她突然转身,发现是弗罗。
弗罗带着央求的目光凝视着她。
西尔维亚愤愤然地说:“你现在知道了我的住处,你满意了吧!”
弗罗:“我爱你!最后一次求你,同我一起生活吧!”
他万万没有想到,当他和西尔维亚在大楼前谈话时,有一个人在楼上,微撩窗帘在监视他俩。这就是卡奈。
西尔维亚并未正面答覆弗罗。她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弗罗,好象总有难言之处。
弗罗见西尔维亚始终保持沉默,冲动地打了她一记耳光,转身离去。他去取手绢时,不慎将开车的手套带了出来,掉在地上。
一个老妇人正好路过,捡起手套;自言自语道:“这帮人就是脸袋不会丢!咪!咪咪,快来!”咪咪是她的猫,可见她自己也丢了猫!

22
西尔维亚的住处。
卡奈坐在起居室里看报。西尔维亚进入室内。
卡奈温和地对西尔维亚说:“我带了一盒鹅肝酱来。我来烤面包吧,还有面包吗?”
西尔维亚:“你等一等。我去弄!”
卡奈忙起身去挡西尔维亚:“不,不。我去吧!你累了!”
西尔维亚对他的关怀似乎无动于衷,冷冷地说:“没什么!我去看电影了!”说罢,径向厨房走去。
卡奈冷眼注视着她。

23
奥尔良一家小酒馆、
弗罗正靠在酒柜上喝酒。他猛地一口喝完一杯,接着又对酒保做了一个手势;再来一杯。他已微醉。
酒保边斟,边说:“这酒可是加水喝的,我愿意你站着出去!”^
弗罗根本不予理会。他面露儿童般的笑容,又一饮而尽。

24
西尔维亚的住处。
卡奈与西尔维亚对坐在餐桌前。西尔维亚吃完饭,把盘子往前一推,显得很不愉快。
卡奈一心想缓和气氛:“你不饿?”
西尔维亚:“我很清楚。我欠你一切。”
卡奈冷静地说:“我并不要你感谢我。我想知道事实真相。告诉我吧,我也许可以帮你点忙。”
西尔维亚激动地站起身:“这一次,帮不上。”
卡奈阴沉地问:“那人是谁?”
西尔维並:“没有人。”
卡奈拉下了脸:“你撒谎,我看见了。我刚才在窗口看见的,他是谁?他威胁你了?”
西尔维亚:“你想找什么?”
卡奈咄咄逼人:“那人,他吓唬你了!”
西尔维亚激动地说:“吓唬我的是你!……。你很好,一直很好。你是好人,你对你妻子所做的一切,很少有人能做到。”
卡奈冷冷地说:“我只是为了寻找安静。”
西尔维亚:“那你为我做的呢?”
卡奈:“为了一种愉快!”
西尔维亚:“你无可挑剔!”
卡奈:“我肯定有错误!”
西尔维亚:“别自我谴责了!”
卡奈:“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
西尔维亚:“别管我!”
卡奈:“我可以帮助你。”
西尔维亚激动地嚷着:“我不要了。我再也不要你帮助了。”

25
小酒馆内。
弗罗还在喝酒。这时,他身旁正有一个壮实的工人在吃饭。他大口大口地吃着酸菜、煎肠子。
弗罗感兴趣地看着他吃。
工人:“我们这些人就是这样。人总是爱生活的。你看我,我就爱猪,上个月,我运了二千头。不过,现在降下来了。就象其他一样,运数下来了。什么也没法指望。……”弗罗又喝光了一小杯白酒。他付了钱,稍带踉跄地离开酒柜。
他走出酒馆,看到一辆大型卡车停在路旁。
他摇摇晃晃,走到卡车后部,发现是猪。他随手就打开车门。
猪挤着下车,差一点把弗罗也挤倒了。可是弗罗却象一个孩子一样,为自己的恶作剧高兴。
那个正在吃饭的司机显然听到了动静,他跑出酒馆,去拦猪。
弗罗急忙逃之夭夭……

26
西尔维亚的住处。
西尔维亚和卡奈还在谈话,从西尔维亚的神情看,两人的谈话并未取得进展,甚至是更恶化了。
西尔维亚(激动地):“对,我是有人了!他会得到我。”
卡奈:“这更好吆,西尔维亚。”
西尔维亚:“我也要他!”
卡奈:“随你自己吆!”
西尔维亚嘲讽地说:“也许你……你会替我们租一套公寓吧!”
卡奈反唇相讥:“为什么不可以?”
西尔维亚坚定地说:“当然,没有人可以阻拦我们,对吗?”
卡奈:“我只是为你好!”
西尔维亚冲动地说:“不要!我讨厌你!我不知道。我真愿意你揍我一顿,你明白吗?”说着,她抓起桌上的剩余的面包,向卡奈扔去。
她满以为卡奈会起身打她。但是,出乎她的意料,卡奈尽管被面包上的黄油涂了一脸,却还是坐着不动。
西尔维亚恼了。她冲进卧室,打开柜子的抽屉,在首饰盒中取出项链、戒指来到卡奈面前,向他扬了扬后说:“都给你,我不要了!”说着,就奔向洗澡间。
卡奈急忙追赶西尔维亚,想拦住她。
西尔维亚怒可不遏地将项链等物都扔进马桶。
卡奈愤怒地抱住西尔维亚。
西尔维亚企图挣脱卡奈,她用脚去踢卡奈的下腹。
卡奈喊了一声,他一边按住小腹,随手抓起放在洗脸盆上方架子上的烟灰缸,猛击西尔维亚的脑袋。
西尔维亚慢慢地倒在地上。
卡奈惊惶地注视倒在地上、显然巳死去的西尔维亚。随后,他从口袋中掏出手绢,在洗澡间的门把上擦抹可能留下的指印。然后,又拿着烟灰缸,来到起居室。
他察看了四周,然后又熟练地擦抹门把,椅子的扶手等可能留下指纹的物件。最后,他穿上大衣,将烟灰缸放入口袋,谨慎地走出房间;关上房门。
他若无其事地来到电梯前。可是犹豫了一下后,突然象有所悟似的,改走楼梯了。

27
夜深人静。
弗罗摇摇晃晃地来到西尔维亚所住的大楼。
他在楼厅里的住宿分布牌上找到西尔维亚家的房号。
他乘上自动电梯。
电梯停在五楼。弗罗走出电梯。他按着西尔维亚住处的门铃,没人来开门。他便轻轻推开房门。
他进入室内,打开电灯,然后悄悄地进入走廊,好奇地窥视。依然无人出来招呼他。
他走到走廊上的穿衣镜前,照了照镜子,做了一个鬼脸,理了理头发。
他转身,想进入一间房间,他不慎带倒了一只闹钟。铃响了,把他吓了一跳。他踩了闹钟一脚。闹钟被踩坏了,指针停在一点三十分上。
他推开一间房间的门,探头观看,发现空无一人,便退了出来,在衣架的小柜上的留言纸上写着:“我永远爱你!对不起!”写毕,他面露笑容,显得十分满意。

28
在楼下的空地,卡奈躲在电话亭前,仰望着五层楼上。
西尔维亚住处的窗户透露出明亮的灯光——全大楼都已熄灯,只有这两扇窗的灯亮着,因而显得特别明亮、突出。
他进了电话亭,拿起听筒,拨号。

29
西尔维亚住处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正要转身离去的弗罗转过身来,凝视着电话。
电话铃又响了。他取下听筒,但并不说话。

30
电话亭中,卡奈也象弗罗一样,握着听筒一声不吭,甚至连气也不喘一口。

31
洛阿河河边。卡奈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河水。当他肯定周围无人时,就敏捷地从大衣口袋中取出烟灰缸,扔入平静的河里。原来他是在灭迹、消证。

32
卡奈家。
卡奈的妻子靠在床上看书,她见卡奈推门进来,便放下书本,亲切地对卡奈说:“晚上好,你不高兴?”
卡奈拖着沉重的脚步朝床前走来。
“你都不亲我了?……怎么啦,她离开你啦?”
卡奈哭丧着脸说道:“她死了!”
“快把门关上!”
卡奈转身去关上门,然后边朝床边走来,边说:“我揍了她,我不知道怎么搞的!”
“这句话,你经常听别人说,可是你从来不想去理解。”
卡奈坐在床边,脸色阴沉,心事重重。他想靠在妻子身旁。
“去拿个枕头来!”
卡奈起身,好象不知道枕头在哪儿似的,茫然地站着。
“在五斗柜的大抽屉里。”
卡奈走到五斗柜旁,拉开抽斗,取了一个干净的、洁白的枕头,放在妻子身边。
“坐下吧!”
卡奈立即靠在枕头上,一言不发。
“用武器打的?”
“不,用烟灰缸!”
“怎么处理了?”
“我扔进洛阿河了。”
“真怪。我刚才好象能站起来了。”
“最好还是去自首。”
“有人见你了?”
“有一个人。我看见灯光了。”
“是谁?”
“我只看见灯光。”
“既然在这段时间中什么事也没有,那为什么要去自首?”
“我也不知道。”
“如果有人看见你,那么,在这段时间里早就有事啦;要么,没有人看见你。是啊,就是这段时间难熬。因为另一个人……就是那一个,也许只是你的幻觉。”
“但愿如此。”
“你先睡吧!把床头柜上的小瓶给我……。”
卡奈起身,拿过小瓶,递给妻子,卡奈的妻子取出几片药,递给卡奈。卡奈接过药片后,用水吞服了,然后和衣躺下,紧闭双眼。
卡奈的妻子自言自语地说:“我是很喜欢西尔维亚的!”

33
弗罗家。
弗罗还在酣睡。电话铃响了。弗罗迷迷糊糊地拿起电话:“喂。噢,你好,梅那。对,我不太舒服……象是伤风。我也不知道,我一会儿就去找大夫。对,我有一个好大夫,他已经看过我的病。什么!……凶杀案?好吧,你们先动手吧。我们中午去办公室碰头。再见!”
弗罗挂新电话,勉强起身,边揉着脑袋。

34
警察局内。
弗罗走进办公室。他在自已的办公桌上,发现有一张纸条,上写:“弗罗:死者名西尔维亚·雷奥那尔迪,梯耶尔广场8号。猝死,可能脑袋被砸。”
女秘书进来:“梅那给你留了条子。他中午回来。”
已经感到不安的弗罗连声说:“我知道了,谢谢。”
说罢,他又心不在焉地拿起电话:“总机,替我接梅那。”
女秘书:“他不在。我不是同你说了吗!米歇莱替他。我给你转过去。”
弗罗尴尬地点点头:“对,不必了。”接着又拿起电话:“我是弗罗。我要卡奈先生。”
电话里的声音:“卡奈先生在开会。”
弗罗:“我有事找他。”
电话声:“我没法给你转。这是命令。”
弗罗:“会开到什么时侯?我要见他。”
电话声:“半小时后……”
弗罗:“那我去。”

半小时后,弗罗出现在卡奈副局长的接待室。他默默地缩坐在一角等着,神色不安,好象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一个传达员走到他面前,对他说:“卡奈先生在等你。”
弗罗正要进入卡奈的办公室,梅那来了,他同弗罗打招呼:“你病成这样,大夫还不让你休息?我得到了凶手的手套、鞋印和一封署名‘M’的信。其是线索齐全。”
弗罗克制着不安,一言不发,随梅那进入卡奈的办公室。
卡奈:“你们坐!你们是想谈怍晚的凶杀案?”
梅那兴奋地说:“对,我不是空手而归的,先不说有些东西已送化验室。凶手留下的鞋印,我很快认出来了,我立即回到我家里。你看!”说着,就把一双高统运动靴的鞋底样递给卡奈,接着又说:“两个月前,我和弗罗两人曾一起在罗耶大街的米尔斯鞋店买过一双。我们找到的第一个证人曾同我们谈了一些问题。”
弗罗微微低头不语。随后便竭力显得十分镇静地问道:“什么证人?”
梅那:“一个老太婆。她在夜间带猫玩时,看到有一个人在跑,把手套丢了,她捡手套。你看,就是这只!”
梅那从文件箱中取出一只皮手套交给卡奈。
弗罗:“那么,是什么凶器?”
梅那:“还不清楚。凶手是个粗暴的人,他把被害人的脑袋砸了个窟窿。有一封信。‘我永远爱你,对不起,’落款是‘M’,时间可能是凌晨1时30分。”
弗罗微微一怔。
梅那继续说:“还有被害人写的一封信:‘我要离开你!’没有明显的殴打过程,邻居什么也没听见。”
卡奈有意引导地说:“是啊,单方面想断关系。那可就不好办了。逃的时候又欠谨慎。”
梅那:“我们不要对指纹存过多希望。佣人是擦抹完房间后才发现尸体的。”
卡奈对弗罗说:“你的伤风感冒怎么样啦?这案子,由你负责调查吧!”
梅那继续说:“我已经向巴黎要了材料,房东说,死者是五年前来到这儿的。”
卡奈冷冷地说:“很明显,首先要知道她和谁同居。”
梅那:“房东从没见过她同什么人一起生活,连佣工也没见过。我从她那儿拿到了工资单,我现在就去找雇佣过她的人。”
说着,就要起身。弗罗却并无走意。
卡奈问弗罗:“你一定要见我就是为了这个案子?”
这时,电话铃响了。
卡奈拿起电话:“对,他在这儿。对,叫朗布冷。好,谢谢。”边在记审本上记录。
他挂完电话后,对弗罗说:“给你这条。是第二个目击者。他说,他曾看见有一个男人跟踪过死者,他在等你去。如果这线索同那个带猫的老太太相符,那就不可能有错了,祝你们走运。”
弗罗无可奈何地起身,看了卡奈一眼,离开了办公室。梅那紧跟在他身后。
卡奈眼见两人掩上房门离去后,立即拿起电话,拨号。
卡奈:“梯丽莎,那个人并不是我的幻觉。”梯丽莎就是他的妻子。

35
警察局前的大街上。
弗罗和梅那从警察局出来,迳直朝一辆汽车走去。这辆汽车是弗罗的。
弗罗打开车门,进入驾驶座后,从口袋中去取手套,发现只有一只,他立即将那只手套,塞入口袋,转身对梅那说:“你来开把!”说着,他挪向驾驶席的另一边,注视着窗外,有意不去看梅那,以便躲开他的目光。
梅那丝亳未注意。他开车来到一家咖啡馆前。
梅那:“到了!”
弗罗:“你自己去吧。我到前面的药房去一下,我半小时后到路角的小酒馆去找你。”
梅那“好吧!”说罢,就朝一家铺子走去。
弗罗急忙将车开走。
梅那进入铺子后,对一个女职员说:“我要找朗布冷先生。”
女职员:“他不在。半小时以后回来。”
梅那:“那好,请你同他说,我在路角的小酒馆等他。”
女职员:“好的。”

36
路角的酒馆内。
梅那独自坐在火车座中。
半小时过去了。一个中年人抱着一条小狗进入酒馆,看到正在独饮的梅那后,便迳直向他走去。
朗布冷:“你是探长先生吧!”
梅那:“是的。”
朗布冷:“我是朗布冷。”
梅那:“请坐。”
朗布冷:“谢谢!”
梅那:“你对昨晚的凶杀案,有什么要提供的吗?”
朗布冷:“昨晚,我带着我的小狗在散步……”
梅那:“你离那男的有多远?”
朗布冷:“二十米左右。”
这时,弗罗正好推门进入酒馆。他看到梅那和一个男子在一起后,想退出,但已被两人看到,他只得若无其事地走向两人。
朗布冷看到弗罗,问梅那:“他是谁?”
梅那:“我的上级。”
朗布冷长时间地凝视弗罗,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到点什么。
梅那对弗罗说:“看来是同一个人。但是,朗布冷先生没能看清他的脸。”
弗罗严竣的脸上,毫无表情。

37
卡奈家。
卡奈和妻子还在卧室中交谈。
卡奈:“在同一段时间内,有两个相仿的线索。”
梯丽莎:“显然,那人就是她的情夫。”
卡奈:“那她不会不谈到我?你看怎么办?”
梯丽莎做着手势:“把门关上。这是切断情况外流的原则。他打她的耳光,那正是因为她不愿说什么。当然,对你也不例外,她同样什么也不想说。关上门!”
卡奈:“可是,他可能看见我。”
“那为什么他什么也不说,他还在等什么?”
“他正努力在等待有利的时机。”
梯丽莎很有信心地说:“他什么也不会说的。他什么也不会说,因为他无话可说。他没有看到你。”

38
弗罗家。
弗罗不安地躺在床上,抽着烟,从他的抽烟姿势可以看出,他平时是不抽烟的。
他猛地站起来,走进工作室,他将一双长统运动靴、一只手套和西尔维亚的钢笔都放在壁炉内,然后点燃气焊枪,用气焊枪喷出的火焰,燃烧这一切。
长统靴着了;钢笔着了,开始绻缩;手套也着了,慢慢地变成了灰烬……
弗罗满脸是汗。火光照亮了他的脸。他显得痛苦、不安、困惑。

39
卡奈家。
卡奈正在书房中收拾什么。
他拿出一只小皮箱,放进了几件衣服,然后,又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看到一支手枪。他取出手枪,放入上衣的口袋内,然后去取礼帽。
梯丽莎坐在轮椅上来到书房:“我求求你,别去。别去!”
卡奈边穿大衣边说:“我要去自首。”
梯丽莎:“没有一点不利于你的痕迹,同你毫无关系。”
卡奈:“有人开灯。有人在电话中喘气了。”
梯丽莎:“这个在电话中喘气的人,你总能找到的。很明显,要是他看到什么,那就很危险。不过,你总要早于他知道,如果他确实看到什么,那我们就动手吆!”
卡奈一言不发,他看了妻子一眼,发现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种自信而又不祥的目光。
梯丽莎继续说:“把帽子取下!有时,我想到了上帝,我就想,上帝一动不动地在那里,他总是对的。”
卡奈看了她一眼,他不太明白这句话的真实涵义。是不是多少指她自己?她不是瘫痪在那儿吗?她的话不是句句有理吗?

40
奥尔良市的一家皮货店。
弗罗正在店堂内同老板谈话。不难发现,这家皮货店的橱窗就是西尔维亚布置的。
弗罗:“照片都是她拍的吗?”
老板:“是的。拍得都很好,是不?不过她拍的照片,我都保留在我仓库里了!”
弗罗听到此话,表示极大兴趣,他要老板领他到仓库去看。
老板领着弗罗走下院中的一个地下室后,从墙角取出一大卷放得很大的照片,这些照片中,有一张就是弗罗在射击。弗罗将照片铺在地上,要仔细观看时,有一个人来找老板。
老板离开弗罗去接待来访者。弗罗乘机卷起照片,塞进一只废品箱。
来访者是梅那:“我是探长梅那。”
老板:“已经有一个在检査我的仓库了。”
梅那快步下了地下室,走到弗罗面前:“我不知道你会来这儿。”
弗罗:“是的,我以为我应该哪儿都先去。我等你就好了。”
梅那:“可我同你说过的,我去找她工作过的铺子。商店九点才开门。”
弗罗拿着圈成一卷的照片,强作镇静,对梅那说:“在这里我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讯问了皮货商,他说他从未见过被害人同其他人来过这儿。我相信其他地方也会如此。”
梅那:“那我走了。对啦,你想看看她的住处吗?”
弗罗:“算了,把东西都拿到警察局去,这样,调查起来也简单得多。”
梅那带着一种迷惑的眼光注视着弗罗。

41
警察局内。弗罗的办公室。
梅那正在念西尔维亚的档案:“雷奥那尔迪·西尔维亚·玛达莱娜,一九四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生于西西里的阿克里琴台。父亲是医生。死者成年后,与父亲脱离关系:原因据说是她纵火烧死叔父,可能是出于报复,她被奸污过,还未査明。一九六八年十月十日离开西西里到巴黎。巴黎方面的材料还没寄来。我们现在要找的是她的情人。我认为这是一个坏女人。”
弗罗:“这姑娘不是妓女。”
梅那:“为什么?”
弗罗:“她有正当职业。”
梅那:“现在,象她这样讲究奢侈的姑娘有的是。你没有去看看她的住处,太可惜了。”
这时,探员阿巴迪进来了,他大声说:“行啦,东西都来啦,在下面放着哩!看来不是谋財害命,她的钱都找到了。”
梅那:“一个漂亮姑娘没有一件首饰,这难免是怪事。”
弗罗:“你们仔细查了吗?”
众人一起来到地下室。室内挂满了死者生前的衣服,桌上放着各种物件。
梅那拿起放在桌上的金装钢笔,仔细察看:“这肯定是件礼物。盒子上面有地址。”
弗罗:“我来看这些裙子。你去调查家具。阿巴迪,你去看其他东西。”
阿巴迪拿起一张明信片翻了翻说:“上面盖着古斯塔夫·莫罗博物馆的章。我该到巴黎去跑一趟了。”
弗罗察看着裙子。他想起他和西尔维亚一起时,她穿的就是那件长大衣,他似有所感。但是,他很快恢复冷静,并且说:“杀死他的人并不是她生活中的唯一男人。”

42
奥尔良的一家家具店。
女老板同梅那说:“所有的家具都是邮购的。我们没有见过人。”

43
巴黎,古斯塔夫·莫罗博物馆。
阿巴迪正在同博物馆的警卫谈话。
警卫:“那女的背包中有一只闹钟。他们两人谈得不很和谐。男的满脸不高兴。”

44
奥尔良的一家女子服装店。
弗罗正在同女售货员谈话。
弗罗:“她是一个人来的吗?”
女售货员:“对。对。总是一个人。”

45
小镇杂货店。
那个老妇人对梅那说:“棕色头发,栗色眼睛,身穿灰色上装。我能轻易认出她来。”

46
卡奈的办公室。
弗罗和梅那坐在卡奈的办公桌前,正在向卡奈汇报。
弗罗:“西尔维亚·雷奥那尔迪总是独来独往,或者说,她总是与同一个人在一起,这个人我们就要发现,他的长相同有人在案发那夫晚上看到的那个人很相象:高大,一米八六左右,棕色头发,栗色眼睛,长得很结实。有人看到他们在古斯塔夫·莫罗博物馆吵架。博物馆的警卫谈到一只闹钟。我认为就是在被害人家中找到的被弄坏的那只。”
卡奈冷冷地问:“为什么?”
弗罗:“因为,我们只找到一只闹钟……梅那认为我们应该找的是一个坏蛋。”
卡奈:“坏蛋会带她去莫罗博物馆?”
弗罗:“一个有教养者……谁知道。”
卡奈:“是奥尔良人?”
弗罗:“为什么是奥尔良人?事实上,我们正在调査。把死者的照片在报上发表,附上征集证人的通告……”
弗罗:“先生,如果你这么做,凶手就再也不会露面了……”
卡奈:“这样,他也知道,自己已被人通缉了。”
报上果然出现这样的标题:“警方寻找曾与死者在一起的男子。”

47
警察局的汽车上。
弗罗和梅那坐在后座,正在谈论案情。
汽车快速行驶。弗罗稍带不安地眺望着窗外的景色。
梅那:“如果是个奥尔良人,那就是他不愿同她一起露面。每次有人看到两人在一起时,总是相隔很远。”
弗罗心不在焉:“你有烟吗?”
“你又恢复抽烟啦!”梅那掏出香烟,帮他点燃。
弗罗吸了一口烟:“请你再念一遍巴黎来的材料。”
梅那:“雷奥那尔迪·西尔维亚·玛达莱娜。一九六八年十二月二十日因吸毒被捕。出狱后,与一个名叫布罗依·雷纳的人在第五区区政府登记结婚。因从事非法交易被判处五次。布罗依·西尔维亚后在第八区卖淫,曾自杀未遂,有吸毒癖,监护性住院,离婚。突然,一切改变,开始有正常工作。离开巴黎,去奥尔良,五年来,行为无可指责。”
弗罗:“在这个关键时刻起变化,那么一定有人让她变的啰,我感兴趣的就是这个促使她变的人。”
梅那:“换句话,要找的不是坏蛋,而是一个好人!”
弗罗:“梅那,人不能百分之百好,也不会百分之百坏。”
梅那看了他一眼,不作任何反应。

48
警察局。
弗罗和梅那勿匆上楼,在楼梯上,一个正好下楼的警察与他们相遇,便说:“报上的消息真管用。你们上面有人来报告了?”
梅那:“已经来了三个。今天估计还会来!”
弗罗闷闷不乐:“你去见他们吧,我的事太多。”
梅那困惑地问:“不是说大家一起问吗?”
“听我说,梅那,各有各位,你的证人你去听,你去问,要是他有什么要说的,我再来。”
弗罗说罢,就迳直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砰”地一声,狠狠地把门关上了。
梅那看了他一眼,进了自己办公室,也“砰”地一声,狠狠地关上了门。

49
梅那的办公室。
火车站的检票员坐在那里,他见梅那进入办公室后,急忙站起。梅那向他打招呼。
检票员:“她假装是从巴黎来的。当时,我正要关门,我听到她同那个男人说话。”
梅那:“男人?”
检票员:“对,四十五岁左右,棕色头发,我认识一个检票员,当时,我还在布勒泰湟线上工作,他同这个人长得差不多,沉着、健壮。”
梅那仔细听着。

50
弗罗的办公室。
弗罗在办公桌前翻阅着材料。他显得不安,心不在焉。
他翻了几页材料,但是目光却投向室外,似乎在观察动静。
他接着又起身,来到金属的文件柜前,他拉开其中的一个抽柜,取出一叠文件。他使劲关上,但抽屉推不进去。他急了,又使劲。这下,抽屉是关上了,他的手指也夹了。他痛苦地低声叫了一声,急忙捂住正在流血的手指。
这时,梅那推门进来,兴奋地说:“我那里来了一个妇女,她说她曾见到死者和嫌疑犯在一个下午出现在公园中。两人争吵分手,十分钟后,她又回来,男的就躲在一边,以后又跟上她。他已经想干掉她了。你去看一下吧。一切都相符。别忘了,那封决裂信。四小时以后,他还在跟踪,有门了!”
弗罗听着,他用捂伤口来掩饰内心的慌张。
梅那:“你受伤了?”
弗罗:“没什么。你去问完吧。我上医务所。”
弗罗走出办公室,在走廊上,遇到阿巴迪。
阿巴迪对弗罗说:“有个证人说,他在自己的麦地里曾见到过他们。两人开了枪。”
弗罗:“他看见那男子啦?”
阿巴迪:“不,只看见女的,还有那辆灰色的雷诺404型汽车。”
弗罗听到证人只见到女的后,便来到那个提供证词的农民面前。
弗罗对农民:“他们开枪打什么?”
农民:“是女的开的枪,打死了我的一只鸡。”
弗罗:“你找到子弹了吗?”
农民:“没有。连鸡都不能吃,被打得粉碎,成了酱。”
弗罗对梅那说:“意义不大。”
农民离去后,梅那就说:“不过,不是什么枪弹都能把一只鸡打得粉碎的,我用我的38毫米手枪,至多只能打个窟窿而已。一个人带着这样的枪带她出去,又是吵架。而她又同他说她从巴黎来。他又跟踪。这一切难道不重要?”
弗罗:“我同你说过,这里有两个人。”
梅那:“我知道,你坚持有两个人,可是今天,我们听到的材料,都是同一个人。”
弗罗:“不能因为他们看到的是同一个人。这个人就成了杀人凶手。”
梅那激动了:“那另一个人是谁?”
弗罗:“我和你一样,都不知道!”
梅那:“你知道,必须同你在一起总汇报一次,再勾划那男子的肖像。”
弗罗:“好的!”

51
夜深人静。
弗罗和梅那同车回家,弗罗驾驶着自己的汽车,梅那坐在他身旁。
在一条僻静的街上。车灯照亮着汽车前进的道路。突然,弗罗发现有一个妇女蜷缩在路边,他急忙将车开到她面前。
梅那下车。弗罗也从驾驶席下来。
梅那去察看那妇女,只见她满脸伤痕,完全是被烧伤的模样。
梅那对弗罗说:“这是阿尔萨斯安手下的一个姑娘。”
弗罗:“这混蛋,他以为自己是我们的眼线就能胡作非为。你把她送医院。我来管阿尔萨斯安。”
梅那急忙将女子扶入汽车。
弗罗向一处亮着霓虹灯的房屋走去。
这时,正好有三个男子从那房屋中出来。
弗罗站在路中央等待着。
三人走近后,一个身穿黑色上装的中年男子同弗罗招呼。这就是阿尔萨斯安,妓院的老板。
阿尔萨斯安:“探长先生,你晚上好!”
弗罗不问情由,抓住阿尔萨斯安的手臂,撩起衣袖,含着嘲意对他说:“这硫酸,你现在也学会用了?”原来,阿尔萨斯安的手臂上有被硫酸烧伤的疤痕。
弗罗说罢,挥拳就打。阿尔萨斯安急忙躲闪,伹弗罗仍不放过。
阿尔萨斯安:“这是怎么回事,探长先生?你有麻烦了?心里不高兴?”
弗罗还是粗暴地打他,阿尔萨斯安身边的两个人立即回击弗罗,将弗罗打倒在路边。
阿尔萨斯安眼看情况不妙,招呼两名打手:“快撤!”
说罢,三人就向一辆汽车逃去,匆匆上车发动机器。
弗罗站起来,站在路中拦汽车。
阿尔萨斯安不敢撞他,想转向,结果撞在路边的汽车上,汽车起火了。
阿尔萨斯安急忙跳下汽车,弗罗追上去,抓住阿尔萨斯安,又是一阵拳打脚踢。阿尔萨斯安的打手再次介入。
正在激烈殴打时,梅那驾驶汽车来到,他跳下汽车,连声喊道:“别打了,让他去吧。他什么也没有干。都别动手,听我说:那姑娘已经回家,是她的客人干的,我们找到他时,他已经向警方自首了。”
弗罗冷眼注视着梅那。
阿尔萨斯安不愉快地同他的打手离去。

52
卡奈的办公室。
弗罗已经坐在卡奈的办公桌前。
卡奈开门进来,一进门就冲着弗罗说:“你是怎么回事?阿尔萨斯安告你了。”
弗罗:“我想不致于吧,因为我还用着他哩。”
卡奈:“你冷静一点。弗罗。我不喜欢这样。”
弗罗:“怎么,他真的告了?”
卡奈:“这次没有。劝了他。”他坐到办公桌前,继续说道:“怎么样?那雷奥那尔迪案件?”
弗罗:“我们讯问了她的前夫布罗依·雷纳,什么也没有得到……对嫌疑份子倒有新的材料:此人有一辆灰色404型雷诺牌汽车。可以肯定,男子和死者不让他人知道他们在城里来往,他们只是在车站见面……。”
卡奈:“车站?她同他一起旅行?”
弗罗:“不是,她要男的相信,她是从巴黎来……”
卡奈:“她已经怕他了?”
弗罗:“或许是另一个人。有人看见在发案当天的下午,两人在散步,后来在公园争吵,有人也看到他一直跟她到住处。”
卡奈:“这是出于嫉妒,合乎逻辑。他已经蓄意谋杀了!”
弗罗:“或者想了解一些事情,比如她还掩盖着另一个男人?”
卡奈不安地:“另一个男人?”

53
卡奈家。
卡奈喝着咖啡。梯丽莎象平时一样,靠在床上。
梯丽莎:“把他撤出来!”
卡奈:“借口呢?”
“我跟你说,把他撤出来,别让他参予调査。”
卡奈:“我有一种直觉,他找不到什么,没有什么可找到的。”
“如果他翻老账,一直查到她和布罗依双双被捕的事呢?”
卡奈急忙说:“你很清楚,我是很久以后才偶然结识西尔维亚的!”
梯丽莎:“说到底,你是精于此道,是吗?把弗罗弄走,他才是危险的。”
卡奈:“我能做到吗?”

54
夜深了。
一幢大楼就象一只猛兽蹲在黑夜中。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大楼屋顶。他慢慢地用绳索拴着腰部往下滑。
他滑到五层楼的一扇窗前,他用工具打开窗户,进入窗内。

55
西尔维亚的住处。
厚厚的帷帘掩盖着窗户。室内暗淡无光。
突然,帷帘被撩开,跳进一人。他正是弗罗。他跳下窗户后,打开室内的电灯,他先在起居室的沙发、柜中寻找着。但是,毫无收获,他又掀开地毯,地毯下空无一物。
他又进入洗澡间,打开洗脸盆上的小橱,也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用小刀划开厚厚的床垫。果然,他发现有两个金纸做的小星:这是圣诞树的饰物,似乎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他还是收了起来,放在一边。
他试着撬开床边的塑料墙面,用尖刀划开一角后,用力掀拉墙布。
他惊奇地发现墙布后面有一份旧剪报,报上的大字标题是:“布罗依·雷纳被判二十年监禁。”
他又使劲揪拉,发现有一张西尔维亚的照片,但她的头部已被剪去。弗罗拿出西尔维亚送给他的挂链表,打开背面,发现贴着的西尔维亚的照片同剪去的部分完全相符,这照片对弗罗是不利的,他赶紧收在一边。
他又掀拉墙布,发现在靠近床头处,有一张照片,是西尔维亚的。
照片是被撕后重新用塑胶纸粘补过的,弗罗仔细察看后,又放进一只盘中,那里已有各种小物品章铝币、小饰物了。
弗罗还不满足,他还想得到更多线索。
他转身时不小心带倒了柜上的东西,发出声响。弗罗以警察惯有的警觉,拔出手枪,转身作出射击的姿势。
当他发现这不过是一场虚惊时,他收起手枪。开门,离去。

56
奥尔良的一条商业街。一辆汽车疾驶而来。
梅那在驾驶,他一边对他身旁的弗罗说:“是邻居听到了声响,他报告了我们。此人是从屋顶上下去的,封条没有动。可是,他去那里找什么?也许,什么也没找,你以后去看看现场。一团糟,同那次凶杀案一样。”
弗罗不想听了,他要梅那将车停在一家大型超级市场前。然后开门下了车。
梅那在替他关车门时,笑着对他说:“替我孩子买点口香糖!”
弗罗:“行啊!”
说罢,就进入超级市场的购物厅。这时,厅内正传出广告:“在食品部,有吕斯杜克吕汁配的面饼,还有鸡蛋饼……”

57
超级市场的售货大厅内。
货架上琳琅满目。弗罗略感不安地在货架取食物。
他穿行在货架中间。
突然,一个穿制服的中年男子推了一辆放了不少食物的货车在他身旁经过。
推车者象发现什么似的,转身去看弗罗。这时,才看到推车者是火车站的检票员。他在认弗罗。
弗罗也有所察觉。他急忙走向收款处。
那个检票员发觉弗罗要付款时,急忙把货车放在一边,去售货厅边上打电话。
弗罗匆匆付完款,向外走去。
那检票员打完电话后也快步朝大门走去。

58
超级市场前的停车场。
检票员走出大门后,四处张望,显然是在寻找弗罗。
他朝停车场中的汽车走去。
当他走到一辆重型货物卡车边上时,弗罗突然从一辆汽车后窜出来,猛打检票员的脑部。
检票员被打昏在地。
弗罗拍了拍衣服,拿起装食物的袋子,朝超级市场走去。他快步进了超级市场。
警车的警笛自远而近。
弗罗朝门口看去,他看到梅那领着一帮警员向超级市场的入口处跑来。梅那对正站在门口的弗罗说。
梅那:“有人看见他了,在店里。”
警察:“给我们打电话的人在一号大门等我们。”
弗罗:“谁打的电话?”
警察:“你已经问过的那个车站检票员。”
梅那:“我没有见他。别是开玩笑吧。”
警察:“他说,是在二十五号付款处见到他的。”
梅那:“那好,去问付款处。你们守住大门。”
梅那来到一个收款处,问女收款员。
女收款员:“难道还要我去看每个顾客的脸!?”
梅那失望地来到正在另一个收款处前的弗罗,说:“这决不是幵玩笑,有一辆装有食物的小车放在那儿无人领。显然是去跟他了。”
弗罗:“那好,梅那,你留在这儿,注意来往的人。”
说罢,他转身就走。
梅那突然转过身来,长时间地凝视弗罗。从他的目光中,可以看到一种疑惑。

59
弗罗家。
室内很暗,只有一盏台灯照亮着弗罗的工作室。
弗罗穿着背心、短裤正在仔细地、全神贯注地看他找来的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西尔维亚穿着整齐,站在一座花园别墅前,脚边还有一条狗。
弗罗翻阅着一本导游图,他记下奥尔良附近的各座著名庄园或别墅。
正在这时,门铃响。弗罗急忙用报纸盖上这一切,然后走向大门。
弗罗打开门,发现是梅那,他感到惊奇。但他很快强制自己,保持冷静。
弗罗:“噢,是你,梅那!”
梅那:“那超级市场的证人正是检票员,他进了医院。嫌疑分子狠狠地揍了他。”
弗罗:“那好,告诉所有证人,让他们提高警惕。他能说话了吗?”
梅那:“明天中午前,医生不让我们见他。”
弗罗:“那好。你怎么亲自来了。真是,来个电话就可以了吆!”
梅那:“我去接我的妻子,她去上教义课了。我路过这儿,对不起,打扰你了。”说着要走。可是还未走动,又转身补充说:“明天中午去医院,别忘了!”

60
曙光初露。
弗罗从家中出来,登上自己的灰色小轿车。
他沿着僻静的乡村公路驶去。
他驶过一座漂亮的花园别墅,他取出照片对照,不是,他在笔记本上划去了这座别墅的名字。
他继续寻找……
他驶过一座别墅,失望,又划去另一个名字。
他汽车仪表盘上的钟已指向十时。
他焦急地加速,奔驰在公路上,在乡间公路上。
他划去一个个别墅的名字。
他驶在一条乡间公路上。公路转角处有一块牌子:“蛙居”。
弗罗在焦虑不安中却一直往前开,根本未予注意。这时车内的无线电传来这样的话:“各警车注意。巴源镇的台尔莫特工厂发生罢工。纠察队与反对罢工者发生冲突。冲突可能升级……”
弗罗听到这番呼喊,急忙拿起对讲机:“我是杰尔梅纳18号,我要梅那。”
梅那的声音立即传来:“弗罗,你在哪儿?现在快到医院,时间正好。检票员对那个人的印象很深。”
弗罗:“我一会就去。我现在去一下台尔莫特工厂。”
梅那:“那儿已经有人啦!”
弗罗:“我是顺路。你放心。我准时去。”

61
台尔莫特工厂前。
一批纠察队站在工厂入口处,他们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厂外的另一批工人。这些人是反对罢工的。但是,纠察队不让他们进厂。
弗罗下车,大步来到纠察队员跟前。
弗罗:“我要见老板。”
纠察队员:“老板被扣起来了。谁也不准进厂。”
弗罗偏要进,纠察队员阻挡。弗罗与纠察队员殴斗起来。
反对罢工的工人乘机冲入工厂。两帮工人发生冲突,一片混乱。

62
医院中。
卡奈匆匆赶来,在病房的走廊上,正好遇到梅那。
卡奈:“他在哪儿?”
梅那:“刚替他照了X光,要等结果。”
卡奈不愉快地问:“他去那儿干吗?”
梅那不耐烦地说:“我怎么知道。我和那个车站检票员在局里等他。我简直不明白,我认为他该到的地方,他都不去。”
卡奈。“他总是这样!”
梅那:“在别的案子上可不是这样,这回他坚持他的第二个男人的理论。他认为,死者和男的在一起而又不敢露面,准有第三个骗子。”
卡奈:“他找到了什么没有?”
梅那:“我怎么知道,我总是被隔得远远的。”
卡奈:“他不要你了?”
梅那:“他从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去死者的住处。证人呢,他又不愿见。总汇报,他又不愿出席。对不起,局长先生,我干不了啦!”
卡奈:“别这样,冷静一点。我们再安排、解决一下。”
卡奈和梅那告别后,进入病房。

63
病房中。
弗罗见卡奈进入病房,急忙从病床上坐起来。
弗罗:“没有什么。卡奈先生,总是毫无收获。”
卡奈站在床前,严肃地对弗罗说:“我听着哩。为什么这第二个人会改变西尔维亚·雷奥那尔迪的生活?为什么此人不是我们所怀疑的呢?”
弗罗:“有两个人。”
卡奈:“瞧你,弗罗,这近于幻想了。目前已经有了一个嫌疑分子,就按这条线索查下去!”
卡奈的话是带有命令的口吻,弗罗不得不说:“好吧!”
“只有医生准许,你才能出院!”卡奈说,“梅那,你的朋友复原前,由你负责调查工作。”
梅那:“好的,先生。”
弗罗:“我没有什么伤,让我出院吧,先生。”
卡奈:“好好休息,这是命令!”说罢,正要转身离去时,他突然发现,弗罗在整理衬衣时,露出一只项链表。这正是他送给西尔维亚的。他微微一怔,急忙离开病房。

64
卡奈家。
梯丽莎坐在一辆轮椅上:“这么说,是西尔维亚把我的项链表送给他了,为的是让你明白,她不要你了。”
卡奈:“他!弗罗!……”
“对。肯定是弗罗。又是一个孤儿,象她一样。”
卡奈:“一个警察!”
“警察,是她勾引的,她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不过,这样也好,因为,你更容易干掉他。”
卡奈:“当然,这更容易混淆。”
梯丽莎:“我不是同你说这个。”
卡奈:“对,你说得对,不过,梯丽莎,这已经没有用了,一切对他都不利:长相特征,他沉默,他的武器,还有超级市场的事。”
梯丽莎:“是啊,不过,他到底是无辜的!”
卡奈:“那又怎么样?”
“你这么自信?由于西尔维亚掩盖了你,她也掩盖了他。她是很喜欢躲躲藏藏的。不过,当他去搜查她的住处后,他就可能找到什么。”
卡奈:“这,我下午就知道了。我要亲自告诉他。我明天让他同证人见面……他就完了。”
说罢,就立即到小桌旁,取起电话,拨号。
卡奈:“梅那吗?我是卡奈。明天早晨,召集所有证人……总之,把能找到的都召来。在这方面,我们浪费的时间够多了!”他又补充说:“对,弗罗要到!”

65
医院广场。
弗多正从医院大门出来,走向广场。
卡奈从一辆汽车中出来,招呼弗罗。
弗罗上了卡奈的汽车。卡奈并没有开车,他说:“弗罗,我对你是不满的。明天,所有的人都将认出你的真面目。我已经下令总汇报,你总是不愿进行的总汇报。”
弗罗:“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卡奈:“在超级市场!”
弗罗沉重地说:“我没杀她。”
卡奈:“为什么你一点也不跟我说?”
弗罗:“我怕。我要抓住凶手。如果我说了,我就进去了。在监狱里,我就无法自我辩护。我无法寻找了。”
卡奈:“但是,我们可以寻找吆!”
弗罗:“卡奈先生,我早就学会独自行动了。”
卡柰:“也许你还能得到减罪的机会!”
弗罗:“我没有杀她。”
卡奈试探性地:“那么是谁杀的?”
弗罗:“是另一个!”
卡奈:“我只能逮捕你。”
弗罗:“不,你听我说,再给我几天……你看……”说着,就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西尔维亚撕裂后重新粘上的照片,“你看。这是我在她家找到的,我要找到她身后的那幢房子。”
卡奈强作镇静:“为什么?”
弗罗:“我要找到同她一起在那里的男人。”
卡奈:“照片上不是光她一人吗?”
弗罗:“一张粘贴后又藏起来的照片,肯定有问题。”
卡奈:“很抱歉,弗罗,我认为这是胡思乱想。”
弗罗:“不,这是纪念物,而一个人是不会有纪念物的。一定有人拍这张照片的。”
卡奈把车开到一条幽静的马路上,转了一个弯后,他对弗罗说:“我有药要交给我妻子。你在车上等我,我们再详细谈谈。”说罢,就要开车门。弗罗表现出一种为难的神色,也许弗罗已感到,他不能独自在他车上。
卡奈按住弗罗:“不,没什么。弗罗,我把药去送给我妻子。不会很久的。”

66
卡奈家。
卡奈匆匆进来,一边拉开抽屉,一边对妻子说:“弗罗找到了在勒莱乡下拍的一张照片,我都不知道是她拍的。那天,西尔维亚不停地笑。到‘蛙居’只有一次。照片上有我的汽车,就是那辆纳希牌。当时,在这城里就是我有纳希牌汽车。幸好,那时弗罗还没来。他从未见过我开这辆车……”
他取出一架小型录音机,装上磁带。
卡奈:“那是张‘速拍照片’,没有底片,没有证据,什么也没有。”说着,他又从抽屉中取出一把小手枪,装上了子弹。然后他走到妻子面前,吻了吻她的额头。
梯丽莎目送卡奈出门,微微摇头。

67
洛阿河边。
卡奈将车停在遍地都是鹅卵石的河岸上。
待车停稳后,他拿出录音机,把话筒递给弗罗:“好吧,我给你三天时间。”
弗罗无可奈何地接过话筒,带着沉重的语调说:“我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一切都是针对我的。我知道象她这样的姑娘是存在的。这太复杂了……这同我是不适应的。另一个世界,你懂吗?就是许多人童年时代有过的那个世界……”
弗罗难以继续了。他握着话筒在沉思。最后激动地说:“总之,我自己也莫名其妙。”说罢,就放下话筒,打开车门,径直向河边走去。他把西尔维亚的照片遗留在座位上了。
弗罗站在河边,凝视着江水。
卡奈乘机拿起弗罗留在座位上的照片。他看了看弗罗的背影,取出打火机,点燃了照片。
也许是太得意了,他左手举着开始燃烧的照片,右手从口袋中掏出手枪。
弗罗站在江边。突然,他象想起了什么,掏摸自己的上衣口袋,然后,转身,想回汽车。他惊愕地发现卡奈正在烧照片。
弗罗焦急地喊道:“我的照片……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卡奈在作瞄准、射击的准备。
弗罗继续责问道:“为什么?”
卡奈阴险地说:“我爱她!”话音刚落,他举枪欲射。
眼明手快的弗罗迅速从身后掏出手枪,连射。
卡奈被击中,他的血溅在已被击裂的挡风玻璃上。
弗罗见卡奈已无反应,便向汽车走来。
他走到汽车前,从录音机中取出已录有音的磁带。接着,他便用手绢仔细擦抹录音机,汽车门把,显然是想消除指纹。

68
弗罗家。已是黑夜。
弗罗坐在起居室的软椅上,抽着烟。
这时,电话铃响了。弗罗拿起电话,是梅那。
梅那:“我知道你在家。我都没有打电话到医院。有人想利用你卧床休息在背后整你!别忘了,明天上午十一时,同所有证人见面。”
弗罗淡淡地说:“我去!”
说罢,他捏灭了烟头,穿上外衣,朝门口走去。

69
警察局。
弗罗驾车来到警察局。

70
弗罗的办公室。
弗罗进入办公室后,迳直向办公桌走去。他点亮台灯,从抽屉中取出几张白纸和一个小盒。
接着,他离开了办公室。

71
警察局的化验室。
弗罗开电灯,来到药品柜架前。
他取下一个瓶子,上写“硫酸”。
他将大瓶中的硫酸倒入一小瓶内。
接着,他又从药柜中取出一盒针剂,上写麻药。弗罗从中取出一支,放入一空盒内。
弗罗熄灭化验室的灯,离去。

72
弗罗的办公室。
弗罗在办公桌前坐下后,从容地打开他面前的那个金属小盒,取出注射用的针管和针头。
他装好注射用的针管,打开存放麻醉剂的纸盒,从中取出一支,割破瓶颈,将针头插入,汲取溶液。
他接着便将注射针直接插入面颊,注射。

73
弗罗从警察局出来,向空旷的街上走去。他的脚步声在这时显得特别响亮。
他来到人行道边,从口袋中取出那小瓶,接着,紧闭双眼,将小瓶中的硫酸往脸上泼……
他的脸部立即冒出青烟。他痛苦地呻吟着倒在地上,翻滚,那小空瓶落入下水道中。

74
阿尔萨斯安家。
阿尔萨斯安正搂着一个赤裸的女人在睡觉。
梅那冲进室内,将阿尔萨斯安从被窝中拉出,愤怒地问:“你昨晚上干吗去了?”
阿尔萨斯安:“他妈的,你比弗罗还坏。我昨晚去参加自由法兰西老战友的聚餐会了,我有四十个证人!”
阿巴迪赶来了。他慌张地对梅那说:“卡奈先生被杀!”
梅那:“是吗?弗罗呢?”
阿巴迪:“还可以。但是,眼睛看不见了。”

75
弗罗家。
弗罗脸上缠满绷带,只稍露出双眼。他呆坐在电视机前,观看新闻节目:卡奈副局长被杀。
电视机的屏幕上,一辆黑色汽车沿着洛阿河驶来。
汽车驶近已站着许多看热闹的群众,渐渐放慢速度,最后,停住。
从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子,他向迎上来的梅那招呼。
梅那:“我是探长梅那!”
男子:“我叫瓦洛阿,巴黎任命我为代理局长。”

76
洛阿河边。
瓦洛阿代理局长和梅那在交谈。
瓦洛阿:“精确地看,这只能是一个职业杀手干的。”
梅那:“这也是我的观点。再有,还是一支357左轮枪。”
瓦洛阿若有所思:“带这种手枪的看是什么人?……他,卡奈,拥有三辆豪华的汽车,一座别墅,在南部还有房产,一个局长的薪金……”
梅那:“这一切都是他太太的,她是克莱莱家族的。这个家族在这儿是大族。”
瓦洛阿:“讯问过她吗?”
梅那:“问了,她一无所知。”
瓦洛阿:“我想了解卡奈过去的政治情况。”

77
弗罗家。
弗罗继续在看电视。
电视屏幕上出现的是瓦洛阿和梅那,走向墓地。
卡奈的棺木已放入基穴。人们在棺木上撒土。

78
卡奈家。
梯丽莎也在看卡奈下葬的情景。
一个女护士进来,关切地说:“你累了,该睡啦!”
梯丽莎:“好吧!”
女护士推着轮椅走出去。

79
警察局内。上午十一时整。
会议室正在举行证人集会。不大的会议室坐满了男女:有农民,有家庭妇女,也有商人。
弗罗也在场。他依然满脸绷带,端坐在后排。
梅那站在一幅画像前。这幅画像同弗罗很相似。显然,这是根据证人们提供的线索绘制的。
梅那(问农民):“怎么样?”
农民:“要我重复,我可不知道说什么了!”
在公园中的妇女:“事情已经有好几个星期了。我记不得了。”
检票员:“我已经记不得这混蛋了。是这样的长相,头发很密。”事实上,弗罗的头发并不密。
梅那急了。他不明白,何以这些证人都不记得了,他对检票员说:“就是这些?”
检票员凝视着画像,偶而又瞟了一眼弗罗。但是,依然沉默不语。
梅那(激动地):“我问你哩!头发是这样的吗?”
检票员:“我也记不得了。”
证人的态度使梅那十分尴尬。
弗罗在后座,一声不吭,只是两只眼睛在绷带后面闪闪发光。

80
卡奈家。
梯丽莎身穿一身全黑的孝服,坐在轮椅上,阅看收到的唁电或信函。
她翻出一张名片,上写:“马克斯·弗罗,谨致诚挚哀悼。”
这时护士来到她身旁。
梯丽莎:“吩咐备车,我要去别墅。”
护士:“好的。”说罢,转身离去。
梯丽莎看到护士离去后,便从手提包中取出一支手枪,仔细察看了一番,然后,又放在提包内。

81
警察局的会议室。
证人纷纷起身离去。火车站的检票员在离开会议室时,带着一种探询的目光注视着弗罗。
检票员问梅那:“你的同事,他怎么啦?”
梅那:“一点小事故,被烧伤了。”
检票员:“很久以前的事?”
梅那:“不。没有太久,怎么啦?”
检票员:“他好象有心事。闷闷不乐。”
梅那微微一笑,然后去看正要站起离去的弗罗。确实,他为什么始终一言不发呢?梅那也疑惑了。

82
奥尔良郊外。
一辆漂亮的蓝色“奔茨”汽车疾驶在乡间公珞上。梯丽莎坐在司机旁。她茫然地注视着前方。
汽车停在池边。就是在这里,弗罗钓着鱼;就是在这里,她同卡奈议论着弗罗……
她长时间地凝视着池塘、田野,她脸上毫无表情,就象她的感情、思想已经停滞,不再活动了一样。
天色渐渐暗下来。梯丽莎还是独自坐在车内。
司机有礼貌地来到车窗口:“太太,天黑了!”
梯丽莎示意他上车。
汽车开动,驶向森林。

83
奥尔良的商业大街。
梯丽莎的蓝色“奔茨”车在疾驶。
当汽车开近一家医药商店时,梯丽莎对司机说:“谢洛姆,你在我经常买药的药房停一下,把我这方子去配了。”说着,就从提包中取出药方交给司机。
司机:“好的,太太!”
汽车在路边停下,司机拿着药方下车。
梯丽莎看到司机下车后,便艰难地挪向驾驶席。
她终于坐到驾驶席上,发动机器。
汽车疾驶而去。

84
深夜。
“奔茨”汽车停在弗罗家门口。
弗罗驾驶着自己的汽车回到家中。他发现有辆汽车停在他家门前,感到诧异,便朝这辆车走来。
突然,这辆车的前灯亮了,光束直射弗罗的脸,他忙用手挡住脸。
梯丽莎关上了灯。
弗罗来到车旁,他发现是梯丽莎坐在车内,吃了一惊。
梯丽莎:“上来吧,弗罗先生!请你上车吧!”
弗罗头上的绷带已经拆除,但脸上还贴着几块胶布。他上了驾驶席。
梯丽莎让他开车:“你请吧!”
汽车疾驶而去,驶过森林、街道,又转向郊区,驶上一条河的堤岸,最后又驶下河边。尽管是夜晚,但人们还记得这是卡奈波打死的地方。
梯丽莎:“是那儿吗?是他带你来的,还是你?”
弗罗:“是他!”
梯丽莎:“好吧,已经开始的,现在该结束了。我曾试过,试过,但是下不了手。”说着,就从手提包中取出那支小手枪。她看了一眼手枪后,又沉重地对弗罗说:“但是,我已经死了。是的,我死了。因为,如果我不是已死,我会说的,因为,我知道一切。我知道你并没有杀西尔维亚;我知道是你杀了卡奈。”
弗罗在倾听,他一言不发。
梯丽莎:“……后来,我撒了一点谎。在我还有生命时,我还是能撒谎的。在这一点上,你毁容,确实是太无谓了。因此,我求求你,求求你,帮助我吧!”……说着就把手枪往弗罗手中塞,弗罗躲闪。
梯丽莎抓住弗罗的手,把手枪塞给他,并按住了他的手。
梯丽莎:“我求求你。帮助我。任何人都会认为这是自杀……我求求你。”
说着,就帮着弗罗扣手枪扳机,并将手枪举向大阳穴。
有一个人躲在一辆汽车后。看来,他早已在跟踪这辆车了。
他是梅那。当他正要站起来时,一声枪响。
梅那知道出事,急忙奔去。但是,那辆汽车却开走了……

85
黑夜。
梅那驾驶汽车,急速驶近一座电话亭。
他匆匆跳下汽车,走进电话亭,抓起电话,就拨号。
梅那:“是瓦洛阿局长家吗?我是探长梅那。对不起,这么晚来打扰你,因为,事情很急。我得马上向你丈夫汇报……怎么?在警察局,这个时候?到他办公室去?好,我这就去。”梅那匆匆挂上电话,离开电话亭,向自己的汽车跑去。

86
警察局入口处。
警员们纷纷往外走去。车辆声、警笛声混成一片,好象出了大事件似的。
梅那将车开到门口,跳下汽车,直往里冲,恰好阿巴迪出来,拦住了他:“啊,你总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
“我要去见瓦罗阿!”梅那说着就要上楼。
阿巴迪:“不必了。是他让我去找你的。超级市场发生抢劫案。他让你带队,因为弗罗不行了。快走吧,到车上再讲,我们是去冒险的。”
说罢,就一把将梅那拉走了。
警车、汽车,在呼啸声中驶出警察局。

87
弗罗家。
弗罗独自坐在一张桌前,正在照镜子。
他慢慢撕去脸上的胶布,露出了变了型的脸。
他注视着自己的面容,毫无表情。
接着,他又取出自已的357左轮,擦抹后装子弹。
他环顾自己的房间,若有所思。

88
天已微明。曙光初露。
阵阵枪声从超级市场的停车场传来。警、匪的枪战还在进行。
蒙面的盗匪躲在卡车后面向警察射击。
警察回击。子弹打在运货车上,发出火光。
另一个蒙面的盗匪开枪,打穿了警车的玻璃。
阿巴迪想迂回、包抄,盗匪开枪,击中阿已迪的手臂。阿巴迪跌倒在地。
梅那急忙冲过去救阿巴迪,他把阿巴迪拖向一辆汽车旁,打开车门作为掩护,一边替阿巴迪包扎伤口,一边说:“忍着点。”
另一个警察趴在地上,以摩托车作掩护,向盗匪射击。
企图逃逸的盗匪被击倒。
枪战在继续,盗匪的气焰仍十分嚣张。警察似乎还未能控制局势。

89
天空渐渐明朗。
弗罗站在家中的大玻璃窗前,凝视着室外。从他的神情看,他似乎通宵未眠。
从远处传来警车声,自远而近。
弗罗神情自若。他已作好准备。他认为警车是为他而来的,是来拘捕他的。
警车确实来到他家门口,从车上跳下一个警察。但是,当他看到弗罗已站在大玻璃窗前时,他站着不动,长时期地凝视着弗罗。
这显然不是来拘捕弗罗,而是来请他出马去对付盗匪的。

90
弗罗果然驾驶汽车向超级市场驶去。
广场上传来警方的喊话声:“你们跑不了啦!放下武器!”
众人见弗罗驾车前来支援,都示意他停车。
但是,弗罗却驾车,以“蛇行”方式,高速向盗匪盘踞的那一方驶去,形如坦克。
盗匪向他的汽车开枪。
梅那开枪射击盗匪,掩护弗罗。
盗匪的子弹击中弗罗的挡风玻璃。但弗罗继续前进。
他冲向一辆汽车。汽车移动,又向另一辆车撞去,正好将躲在车后的盗匪辗死。
另一个盗匪向弗罗的座车开枪,击中轮胎。汽车停驶。
弗罗急忙从中跳出,翻滚在地。
盜匪连连向他射击。
弗罗在地上滚动着躲闪盗匪的子弹,边瞄准人开枪。
一个盗匪要开枪,发现已无子弹,弃枪要逃。
弗罗卧倒在地,仔细瞄准,枪响,人倒。
但是,这时,最后一个盗匪开枪击中了离弗罗不远处的一辆汽车。油缸冒烟。
警方人员大声对弗罗喊道:“要爆炸啦!”
但是,弗罗依然卧倒在地。
一阵巨大的爆炸声。火光冲天,汽车的碎片飞溅。
梅那不安地注视着弗罗所在的方向。
在烟雾中,弗罗艰难地站立起来。
烟雾全散,弗罗挺立在广场上,他迎风站立着,注视着远方,有点象座塑像。
梅那急忙向他奔去。
弗罗也向他走来。但只是走了几步,便踉跄着倒下了。
梅那急忙蹲下来,抱住弗罗。他看到弗罗挂在脖子上的那只项链表,他打开表后盖,看到了西尔维亚的照片。
弗罗醍来,凝视着梅那,等待他的反应。
梅那只是瞪眼凝视了他一会儿,好象在说:“果然是你。”或者是“怎么会是你?”
但是,梅那又慢慢掩上表后盖,就象他什么也没有看见一样。
太阳升起,天际布满朝霞。弗罗在梅那搀扶下,上了一辆救护车。
救护车迎着太阳驶去。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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