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

电影《左右》，是导演王小帅编剧执导的一部电影。当我在未观影之前听闻这部电影的名字之时，首先想到的是上个世纪中国革命化年代习惯将人划分为的左派与右派，其次想到的是一个叫“左右为难”的词。上个世纪那般革命年代已经过去，左派与右派并不是这部电影表达的，当我看完这部电影之后，才发现“左右为难”这样的词恰与这部电影表达的两个家庭的现实相吻合了。电影《左右》是一部描绘两个家庭共同为拯救一个身患白血病女孩的故事，最终在那揪心的剧情推动的末了，有人愿意放下，因此也便有和睦的结局，不再有着冲突不止的叙事了。

《左右》这部电影其实剧情是比较简单的，描绘的是原本一个破碎的家庭，在破碎之后又重新组建了自己的新家庭，这个原先破碎的家庭的男子叫肖路，女子的一方叫枚竹，他们的女儿叫禾禾。可惜这个家庭并不幸福，女儿年幼之时便分裂了，但好在他们在离婚之后又有了各自新的家庭，女儿禾禾跟随着妈妈枚竹到了新的家庭，且有了爱自己的爸爸老谢（谢怀才）。而肖路，在不久也有了自己的新妻子董帆。这样，本来一个“裂变”的家庭便都有了各自的新家，各自有了幸福的归宿，然而禾禾这位枚竹与其前夫所生的女儿在四岁之时突然查出了患有白血病，因此便一下子牵连到了这两个原本各自安好的家庭，并且在医院医生试过一切现行的治疗办法之后，发现并不能医治这位查出为晚期白血病的女孩，惟有一个还可试行，且可行性尚可的办法，就是需要一位与她为弟兄或姊妹的血。然而，这本来已经分裂为两个家庭的人，对于这样的办法怎能可行呢？但是对于救子心切的母亲枚竹而言，怎能顾及那么多的东西呢？她踏上了一条冲破道德底线的道路，为救女儿禾禾的命，她前去求前夫肖路，要和他再生一个孩子，这样便可能救拔女儿禾禾的命，并且在人工授精的方式试过无效之后，他们竟然还踏上了来真的地步，这样一下子便使得两个家庭都陷入到左右为难的境地里。在电影《左右》中，老谢这位枚竹的现任丈夫并未显得为此而闹腾不止，相反他是显出了不少中国男人隐忍的一面，在面临生活如此艰难痛苦的选择之时，他总是选择以默然承担的道路，电影里常常出现他说“我下去买包烟”的场景，老谢是位好男人，这是枚竹在电影里向着前夫肖路亲口说出的。而与这位老谢在面临如此左右为难的现实之中选择隐忍默然承担形成显明对照的是肖路的现任妻子董帆，当听闻枚竹选择要走上这条道路，要抢去他丈夫之时，而她在结婚两年都没有自己的孩子，这一切，都叫她无法忍受，因此她便在电影里显出格外闹腾的一面，这样的闹腾并非毫无理由，但谁能止住枚竹的救女心切呢？

电影《左右》里有两段实际讲述左右的故事，都是枚竹为她所坐的出租车司机指着要往左转还是往右转。第一幕是在电影的一开始，枚竹作为房租中介为来看房子的房客找那所可能要租的房子，可惜这房子并未能够租出去，并且一拖便是很长的时间；第二幕是在电影将至末了的时候，枚竹带着肖路要去先前未曾租出去的房子为要孩子而去那房子。枚竹本想瞒着她现任丈夫老谢，去悄悄与她前夫行房事，因人工授精的方式并不可行，然而，枚竹的手机有故障，偶尔在人未拨打之时自己选择了拨打电话，恰好在枚竹要与前夫在要出租的房子里行房事之前，枚竹这有故障的手机自己拨打了老谢的手机，老谢在另一头，在家中便得知了这事，而那头是禾禾的老师带着一群同学前往她家探望生病的禾禾。

电影《左右》的故事叙事虽简单，但我在观看这部电影之时却常有揪心的状态。老谢这位枚竹的现任丈夫，实在是为着禾禾而甘愿忍受了很多，禾禾这位小孩虽不是老谢亲身的，但老谢待禾禾却如同亲身的一般，甚至比亲爸还要好，这从电影里的一幕，就是在晚睡之前禾禾要爸爸给她讲故事而不是她妈妈给她将故事可以看得出来。老谢是一位老实心好的丈夫，在电影的叙事里看着叫人心疼。而在另一头的董帆那里，她虽并不愿意退让，却最终还是愿意为救禾禾而“舍”了自己的丈夫，因她在去往禾禾家之时，看到了这位可爱的小姑娘，她对着这位生患重病的小姑娘心生了怜爱。电影《左右》的末了，是两个家庭的两个饭桌，在这左右为难的故事末了，最后还是和好了，老谢身为好人，将这好人进行了到底，对着枚竹说若是有了孩子，就瞒着大家，说这孩子是他的，明年过年了还要带着这孩子回家。而在另一场饭桌上，本要远航的董帆却因飞机航线安排的缘故回来了，她也选择了谅解。这样，一个满了揪心味道的电影最终却以两场和解结束了。

和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这必定涉及有人要在其中承受不公义的待遇，而这是人们所难以承担的。但在《左右》这部电影的末了，这两个新建的家庭都和解了。我想，这对于平凡的人而言定然是艰难的，否则这并没有复杂故事情节的电影也不会推拖至将近两个小时的长度。电影《左右》的英文名称并不是通常意义上我们想的那样——“left or right”，又或者是在它们前面加上一个“turn”，这便多了一点切合电影中场面的味道，电影《左右》的英文名在电影的末了在屏幕上展现了出来——“In love we trust”,这样的翻译我觉得是非常妙的，是将这部电影中所显明的那更深层级的含义表明了出来，若非出于信任的爱，谁愿意舍己呢？老谢这老实丈夫的形象，怎能老实到戴上这绿帽的程度呢？甚至叫人觉得委屈到叫人可怜的程度！再者，若非出于信任的爱，身为女人的董帆怎能大方到愿意把自己的丈夫拱手让给枚竹呢？

现代人可能并不愿意去看这样的一部叫人心觉揪心的电影，因此豆瓣上的网民给这部王小帅导演的电影评分并不高，只有6.5分。然而这部名叫《左右》的电影恰反映出许多中国破碎家庭的现实，同样这部电影也给出了解决许多破碎家庭的一个答案，就是在面对不义之时，必须有人愿意承担不义，否则人人争取的是自己当有的权利便不可能有最终的和解，也不会有能够救拔一个鲜活生命的可能性。我相信，《左右》电影若是继续推演，这样的和睦还会继续，并且在老谢和董帆都在各自的婚姻里作出如此大的舍己之后，他们之后彼此的婚姻必定是相对幸福和睦的，因为他们的对象定然在这事之后有亏欠之心，这亏欠之心能够成为人与人的弥合剂，正如在上帝与人之间有了那被献上的羊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