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道路开始曲折时,你不可能照直行走”,字幕打出了这句颇具命运性的话语,一只狗驻足在印度北部拉贾斯坦邦的荒漠里,看着不远处的人群弹奏起西塔琴开始歌唱,暗红色的黄昏天空中,群鸟飞过。这就是纪录片《道路曲折:吉普赛大棚车歌谣》(When the road bends: Tales of a Gypsy Caravan,又译作《满城尽奏吉普赛》)的开头。它重新翻起源自拉贾斯坦邦的罗姆人数千年的颠沛流离的流浪史,并集中展现这群被称作吉普赛人的民族余生俱来的音乐感,也开始为急速全球化进城下的民族特色而担忧。所有这一切都因为“当道路开始曲折时,你不可能照直行走”,你只有起舞上路并不得不去适应这个地球村的节奏。
其实,这些吉普赛音乐家在他们所居的地区早已功成名就,但生活处境却不算怎么样,于是他们毫不掩饰这次美加巡演是为了赚钱,也甘愿陷入这个假借“以商业演出赚钱养活民族音乐”的全球化陷阱。幸好,吉普赛人的独立性在那,马其顿的Esma为科索沃难民所演唱的战争悲歌中强调,“罗姆人从来不去占领别的国家”,于是他们还留住了民族音乐的根。印度拉贾斯坦邦的小孩已经弹奏起刚刚手工制成的西塔琴,他们向往将来像Maharaja乐团那样到处巡演;西班牙安达卢西亚的Antonio el pipa乐团是一个团结的大家庭,其中的姨妈相信优秀的弗拉门戈舞者只要笔直的站起,就已经具有从内而起的神圣力量,能让通体闪亮,而脚手一动,就以踢踏将生命从最初的混沌带入雀跃的狂欢;来自罗马尼亚南部地区的Taraf de Haidouks乐团则是乡间一切声响的上帝,其中那个古稀老头只需一根细弦就能代替琴弓,在小提琴演奏起吉普赛人自己的布鲁斯;一样来自罗马尼亚的Fanfare Ciocarlia乐团吹奏起快乐的东欧朋克,疯狂的打闹起来,这场景和库斯图里卡电影里一模一样;而回到马其顿斯科普里的ESMA大婶还舍不得脱下那华丽的民族服装,在风琴和小号声的陪伴下,嘶哑地诉说着艰辛和饥饿的旅程记忆。